“是你?”
“這時我侄女,齊瑛。司顏,你們認識。”
司顏點頭,齊瑛有些不好意思地介紹兩人初遇。
一群人嘻嘻鬧鬧的,司顏也就跟新認識的小姑娘多聊那麼幾句。齊瑛性格其實挺討喜的,說話細細柔柔的,跟司顏這樣明媚的型別倒是完全不同。
“哥,你們先去興隆的店裡吧。”
看一群人鬧哄哄要離開醫院,司顏想起什麼,突然臨出醫院大門的時候想起來了些什麼。
是自己下車的時候……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海廣的那個天才白市廷好像住在這。禮儀上,我們該去看看。”
海廣和星耀去年交過手,不過那個時候隊長白市廷已經住院了。轉來遊士星家醫院是最近的事。
紀景梧跟白市廷的交手,還是在兩年前。在青年網球裡,海廣的白市廷,育青的穆司陽和卓治,星耀的紀景梧,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本來紀景梧跟白市廷不過點頭之交。不過是穆司顏,她挺想拜訪這位——老朋友。
“姐姐?”
卓治笑著歪頭凝視著穆司顏,問著別人都好奇卻又不好意思問出口的問題:“留在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嗎?”
“拜訪一個人。”
白市廷不會太喜形於色,這點司顏認識他的第一天就發現了。
那是在美術館,印象派畫展上。他將外套披在肩上,戴著白色頭帶,仰頭盯著一副以海藍色為主色調的油畫,周身充滿了令人憂鬱的氣息。
“這是一位法國畫家,風格介於印象派到立體主義畫派之間。他的作品大都是自己藝術思想的體現,有時候甚至為了尋求各種關系的和諧,放棄個體的獨立和真實性。
從他開始,西方畫家才從追求真實地描畫自然,開始轉向表現自我,並開始出現形形色色的形式主義流派,形成現代繪畫的潮流。
我個人很喜歡他對於畫畫的態度,就像他說的‘畫畫並不意味著盲目地去複制現實,它意味著尋求各種關系的和諧。’”
畫展的主人是一位收藏家,碰巧是貝德爾教授的多年好友。聽說這一站剛巧在司顏所在的城市,聽說那丫頭剛巧懂油畫,再抱著“我徒弟一定得足夠優秀”的測試心理,司顏就成了這裡的苦力。
“你……”
“看您盯著這幅畫很久了,想著您是不是需要幫助。如果是我理解錯了,那我向您表達誠摯的歉意。”
“啊不,沒有。”
對面的人露出溫和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那麼,麻煩你了。”
畫展停留一週的時間,這一週7天,每一天司顏都能見到那個人。
透過講解的那短暫的時間,司顏瞭解到,他叫白市廷擅長水彩畫,喜歡水藍色,理想型是……健康的人。
他似乎很喜歡西方古典文學,最喜歡的畫家也不是第一次兩人相識時候看到的那副畫,而是風格完全不同,喜歡描繪明麗,甜美,令人感到幸福畫面的法國印象派大家——雷諾阿。
跑回停車場,紀景梧保持著十分優雅得體的坐姿在車後座,手裡捧著一本莎士比亞原著。
“阿景。”
“來了?”
紀景梧抬眼,眼中充滿了不耐煩……與無奈。
從小到大,他就沒這麼等過別人。
以及煩躁。
大爺死鴨子嘴硬,他現在極度不想要承認這麼華麗的自己會做出“吃醋”這麼不華麗的事情。
因為他身邊放的司顏準備好的禮物,是從貝德爾教授那坑來的,雷諾阿畫集。
想起紀景梧第一次知道自己為了個別的男人準備禮物,在百年陳醋的壇子裡直接浸了個徹底的樣子,司顏低頭看了看紀景梧牽著自己的手,突然不是很好意思告訴他,今天的晚餐要放他鴿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