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呼呼的玎璫一路橫衝直撞,來到佛修營地面前。有墨墨的氣息做指引,她也不怕走錯路。可她一看到營地裡那條碩大的青龍,就又心疼又生氣。
這個傻瓜!怎麼就不記得當年生離死別的那一刻,自己特意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記掛她,要好好修行呢?
離門口的近一些的倖存者們,親眼看到前一瞬還殺氣騰騰的母老虎,突然對著南荒聖君就開始“噗噗”的掉眼淚。連帶著他們,都莫名覺得一陣心酸。
“玎璫?”
嬴烏寶蹲在地上,守著自家兩個孩子,遠遠就從墨墨的肚皮下看見有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人大踏步走在最前面。自家夫君和位於朱雀府“食物鏈”頂端的奶奶,卻像小跟班似的,低頭跟著,不敢多話。
她覺得那個女人的輪廓特別像玎璫,可這氣質卻與她記憶中相差實在太遠。直到看見她,對著墨墨流眼淚,烏寶才感受到那完完全全的熟悉感。
“烏寶?”
玎璫一愣,眼淚還掛在臉上,就開始四處張望。然後,她就看見墨墨的肚皮下,伸出一隻女人的手,衝她招了招。
她連忙一躍而起,就跳過了墨墨的龍身,跳到了嬴烏寶面前。
時隔多年,對於玎璫來說,她是真的經歷過了滄海桑田,才再次感受到來自最無憂無慮的童年時代的那些許的溫情。
“烏寶!”玎璫“哇”的一聲就哭開了,“那個壞女人怎麼連你都抓啊!不是說你早就被救出來了嘛!你為什麼還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哇!你怎麼不走啊!”
她緊緊抱著嬴烏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巴卻一刻不停地傾訴著自己的委屈,“那個壞女人就是嫉妒我!是我連累你了!墨墨又不聽話,我叫他好好修行,他都不聽!我不要嫁給他啦!找到你就好啦!你快幫我管管他啊!”
嬴烏寶也覺得鼻子發酸,在她的感覺中不過是與玎璫分別了幾百年,可玎璫卻和墨墨一樣,為了這一刻的重逢,從上古蠻荒一直等待了現在。
她輕輕拍著玎璫的背,“你又要我走,又要我管墨墨,我都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了。都過去了,不哭了啊!你看今天多好,你又找到了墨墨,又找到了我。我心裡不知道有多想大笑三聲,結果,盡被你惹得想哭了。”
玎璫放開烏寶,使勁兒揉了揉眼睛,“那我努力不哭了,你笑吧……”
嬴烏寶看著她腫得通紅的雙眼,又心酸又好笑,剛想說話,就聽到兩人身後傳來一個虛弱的,慢了好幾拍的聲音。
“玎璫,你答應嫁我的,怎麼……怎麼能反悔……”
只見僵硬的青龍,硬是甩著脖子,執拗地扭過龍首,瞪大了龍眼,看著玎璫。龍首後的地面,被颳走了一大片地皮,留著整齊的扇形痕跡。
這個傢伙連把腦袋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竟然還能在“關鍵時刻”及時甦醒,宣告自己應有的權利。
玎璫毫不領情道:“你把我的皮毛都送人了!我為什麼就不能反悔?”
嬴烏寶按住她的肩膀,對墨墨無奈道:“你要是醒了,還有力氣說話,能不能先變回人形?佔了這麼一大塊地方,其他受傷的同伴都被攔在營地門口,沒法療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