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山一邊在心中祈禱著挪移陣趕緊啟動,一邊勸解道:“小姨,消消氣!您消消氣!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您看,我娘都過世多年了,說不定早就投了個好胎,又嫁人了。您就別總惦記她了。”
“笨蛋小子,我是在為你抱不平!算了,我也懶得跟你們說。回頭我直接去找墨墨!”
白朱彤一說完,沉寂的法陣就應了墨青山的祈禱,亮起了白光。
待三人恢復視線時,已經置身於一間空無一人的書房裡。
墨青山看了看四周,有些發愣,“這裡怎麼這麼眼熟?”
白朱彤只隨意掃了一眼,怒氣就如同火上澆油一般,一下子不可抑制地爆發出來。
“你就只覺得眼熟?你對這裡竟然只覺得眼熟?”
墨青山面對盛怒的小姨,有些不明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有點眼熟。小姨,您讓我想想,我一定能想起這是哪兒!”
“不用想了,”南宮爺爺苦笑道,“這裡是你爹的書房,是青龍府邸在都城的私人挪移陣所在,就像朱雀府邸後山藏書樓地下的那一座挪移陣一樣。你竟然不認得,你堂堂青龍少主竟然不認得自家的挪移陣……看來,你爹比我想象中還要不堪。”
墨青山徹底呆住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南宮爺爺說了什麼。這裡是青龍一族在都城的大挪移陣,而他最後一次使用它,還是在他母親的葬禮上。
那時,年幼的他,甚至還沒能化形。
他記得母親被埋葬在青龍族地裡,無論是葬禮前將靈柩透過挪移陣從都城運回族地,還是在葬禮結束後,父親帶著自己返回都城,自始至終,父親都沒有關心過真身巨大的自己,要怎樣出入這間狹小的書房。
他只是在發現自己打碎了書房的一隻花瓶後,暴怒地朝自己吼道:“從今往後,你不準再踏入這裡半步!”
沒有給自己半點解釋的機會,也不肯聽長老爺爺們的勸說,他只是用帶著恨意的目光,在自己的面前關上了書房的門。
若不是長老爺爺們為自己另建了一座大挪移陣,他大約會成為第一個回不去族地的聖獸少主。
墨青山苦澀地搖了搖頭,“老爺子,我爹他向來不喜歡我,我也習慣了。當務之急,是弄清楚他跟擄走烏寶這件事,或者說和大夫人,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原本以為勾結了大夫人的人,只有墨河山而已。卻沒想到……”
“何止是你沒想到!”白朱彤介面道,“我原本也以為你爹夠壞了!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還能突破在我心裡的底線!我今天非得把他找出來問個清楚!問問他,我朱雀府到底哪裡對不起他!我神女宮又有哪裡對不起他!”
墨青山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書房的門。這一扇在他還沒化形為人時,就對他永遠關閉的大門,他曾經無數次地在門外注視過,卻從未走進來過。沒想到,他以人形第一次再看到這書房裡的場景,竟是這樣的一種情景。
而他,不再是想走進來的小孩。他現在只是想走出去,看看真相的旁觀者。
穿過少年時分外熟悉,成年後卻極少踏足的院落,墨青山來到書房左側的一處小花園門前。
“墨河山以前總說爹在園子裡又種了什麼花,又開闢了幾塊地。我想爹他平日裡,應該會在這裡吧。”墨青山儘量讓語氣聽起來輕鬆又肯定,可是卻不自覺地透出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