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出話,沈瑕就對他一笑,她原本是清雅的長相,笑起來竟有幾分妖冶:“我們先行告辭了。”
她拉走了沈乘月,留下兩人怔怔地站在原地,注視著她們的背影,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轉過長街,沈乘月清了清嗓子:“沈瑕,我需要你解釋一下剛剛的發言。”
“……解釋什麼?不會連你也信了吧?我編的,”沈瑕白她一眼,“我腦子裡的確有很多陰暗的想法,但不代表每個想法我都會付諸實踐。”
五王子是徹頭徹尾的瘋子沒錯,但剛剛沈瑕也的確是給他扣了一口黑鍋。
“我知道,但我需要你親口說出來。”
“好好好,”沈瑕並攏三指指天,“沈瑕在此立誓,我不曾給夷狄的五王子,後來的可汗乙息闕特阿史那,獻上過任何女人。如有半句虛言,就讓我永遠失去家人的愛和我的智慧。”
“……”
“我拿我最重要的兩樣東西起誓了,你總該信我了。我不需要也沒必要,我當時連命都豁出去了,怎麼會在乎什麼清不清白?再說你不相信我的為人,也該相信我的手段,我是需要靠獻上女子才能保得住自己的人嗎?”見姐姐不說話,沈瑕有點著急了,“如果我做過這種事,我就不會跟你回來了,我會留在那裡給她們償命!”
沈乘月嘆息:“我信你,但你不該編造這種故事。”
沈瑕輕呼一口氣:“我嚇唬人的。”
“嚇唬人也不要隨便編造這種故事,讓我揍他一頓就是了。”
“知道了,我下次不敢了,”沈瑕低頭認錯,“其實,我不是說給那個人聽的,是給蕭遇聽的,我希望他……不要再記掛我了,他喜歡的那個純白無瑕的沈瑕本就不存在。”
“你……”
沈瑕搶著認錯:“好,我知道了,給蕭遇也不該編這種故事,讓你揍他一頓就好了。”
“我沒事揍他做什麼?”沈乘月怒道,“我現在倒是想揍你!”
“那你揍啊。”
沈乘月一巴掌打上了她的後腦勺。
“你還真打?”沈瑕編了個故事,為此捱了一巴掌,嘟噥著勉強認了這一回。
“剛剛那個討厭的家夥是蕭遇的頂頭上司的兒子。”
“你是在建議我們不必明著動手,而是該套麻袋去打他一頓?”
“其實我是想問你對蕭遇到底是什麼想法?”沈乘月問,“我知道你喜歡過他。”
“在邊城時你就提過他一直在等我,但且不說他喜歡的只是一個假象,也無關他是不是蕭遇,他夠不夠好,誰配不配得上誰,”沈瑕抬頭望天,難得剖解了自己的真心,“我只是不想辜負別人的真心,年少時覺得真心是可以利用的東西,但經歷得越多,就越發明白,真心這東西太難得了,無論如何都不該被辜負。我給不出相同的回饋,不如就讓他放棄我吧。”
“這話不像你說出來的。”
“是吧,我越來越軟弱了,”沈瑕用審視的目光打量姐姐,“都怪你。”
“……走吧。”
“去哪兒?”
“去把剛剛那人打一頓,順便把落下的糖霜山楂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