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沈乘月被推舉為新任酋長的始末,當地人不認識火藥,認為她是神明的使者,竟能將沙子點燃。
她走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任人唯親:“朕封蘭濯為內閣大學士,封杜成玉為護國大將軍,掌管、唔,掌管小黃起居住行等一應事宜!”
“……是!”
沈乘月示意眾人將老酋長埋葬,用手勢指著屍首比劃了半晌。那群人卻似乎是誤解了她的意思,含恨望了她一眼,不情不願地把老酋長架上了火堆。
“嗯?”
杜成玉歪頭看著:“興許他們的傳統是火葬。”
當地人已經掏出小刀,從老酋長大腿上割了一塊肉,還沒烤熟,就血淋淋地盛在石碗裡,呈給了沈乘月。
她看向杜成玉:“這又做何解釋?”
“第一口給你吃,表達對你的尊敬?”
蘭濯頭皮發麻,轉頭不肯再看。沈乘月也是瘋狂推拒,但當地人聽不懂,拼命示意她烤都烤了,就趕緊吃吧。
“也許我們該學一下當地的語言了。”杜成玉喃喃道。
“不,”沈乘月叉腰,“我是他們的酋長,現在該是他們來學我的語言!”
她抬手打翻了盤子:“‘不’,就是這個意思。”
“蔔?”當地人指著地上的盤子,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差不多,”沈乘月要求並不嚴格,“能聽懂就行。”
她過上了短暫的作威作福的生涯,雖然她的手下們常常當著她的面大聲密謀著什麼,但她聽不懂,便過得足夠安然。換上了草裙草帽,每日下海捉魚,上樹摘椰子。
她的子民不過幾十人之數,每日上朝時都等著她的重要批示,她任命的戶部尚書舉著魚叉指向其他人,操著學來的為數不多的漢話:“殺他?”
沈乘月拍板:“不殺他。”
於是此人的魚叉又指向另一個人:“殺她?”
“也不殺她。”
“殺魚?”
“可。”
有人想把自家兒子嫁給酋長,被她忙不疊地拒絕。
杜成玉不陰不陽道:“我看那小子長得人模狗樣的,陛下怎麼不肯收啊?”
沈乘月憂國憂民道:“他的父親、兄長皆在朝為官,朕甚恐外戚幹政啊!”
幾十人間的小型朝廷裡,上演著一出新舊黨爭,時而瞞天過海,時而借刀殺人,他們還試圖把沈乘月騙走,趁機幹掉酋長身邊蠱惑人心的小白臉杜成玉。
可見人的智慧除了從書裡獲取,也可以從實踐中總結,這群人樸素地用出了一招調虎離山。
杜成玉哭倒在地,淚水漣漣地在君王面前訴苦:“臣冤枉啊,陛下為臣做主啊!”
陛下十分偏心這妖臣,當即怒斥了眾人所作所為。
於是,當晚,陛下本人迎來了一場政變。
當地人放火點燃了幾人的茅草房,打著除掉杜成玉的旗號逼迫酋長處置了他,不然就把酋長一起處置了。
杜成玉看得稀奇:“他們還懂清君側?”
蘭濯提議:“要不我們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吧!”
“是啊,”杜成玉連忙附和,“再待下去,他們怕是遲早要幹掉我們,或者更糟,幹掉小黃。”
“可他們十分尊敬我,”沈乘月戀戀不捨,“他們還特地為我發明瞭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