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堅持來此的原因,還有這家茶樓的烤肋排實在美味,她每次打累了,都能一個人啃掉一整扇肋排。
她每天都在進步,最開始耳邊都是關愛的“姑娘坐遠點,別傷到你”,到最後獲得豎著大拇指的一句“姑娘就算參加武舉,也定能名列前茅,出人頭地。”
這樣的事在很多地方同時發生著,從“小姑娘字寫得還不錯”到“姑娘若能參加科舉,定能金榜題名,耀祖光宗。”
這一句發生在文人集會上,沈乘月花了很長時間,終於開始擅長吟詩作賦,通曉駢體文章。
她的墨寶被傳遞欣賞,高朋滿座間,無數人在點頭肯定她,她彷彿成為了人群的中心,世界的中心。
地下窟室內,沈乘月振臂一呼:“今上登基幾十年來,天災不斷,前年的水患,五年前的地動,十一年前的蝗災,吾夜觀天象,觀出他乃七殺之星。將星,遇帝為權,主肅殺。平安年代反招災殃,遇戰爭卻百戰百勝。所以,將災殃引至關外,發兵夷狄才是勢在必行!”
“說得好!”臺下眾人鼓掌。
“來人,給大家發錢!”沈乘月指揮道,“做我教眾,大家一起發財!”
大家的鼓掌頓時更加熱烈,也更加真誠。
沈乘月展開雙臂,迎接著眾人的掌聲。
迴圈中,她試著滅殺過數次這組織,但到場的教眾不齊,那天師也未必就是最高統領,且考慮到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她幹脆反過來利用了教眾們的狂熱。
她甚至抄襲了天師的措辭,只刪改了後半部分,有了天師在一旁點頭擔保,教眾迅速認可了她的言行,簡單得令人有些難以置信。
她悄悄和天師講起這些時,後者翻了個白眼:“能信邪教的人有什麼智慧可言?這些人都是我篩選好的,當然你說什麼他們信什麼。”
“那還要謝謝你了?”
“解藥什麼時候給?”
“看你表現。”沈乘月跟蹤了他一上午,終於找到他落單的時刻,在茅房裡埋伏了他,強行喂他吃下毒藥,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為什麼給他們發錢?”天師看得心疼,“本可以從他們身上搜刮錢財的。”
“我錢多得是,不用你操心。”
這話實在不假,這一日,沈乘月手裡流轉過的銀錢已經超過千萬之數,堪比國庫一年收入。
只要膽子大,處處都是銀子。貪官汙吏府上可以薅,賭場可以將數目翻倍,鋪子可以同時抵押給幾間錢行,匪徒賊寇那裡可以黑吃黑,一批原料可以同時跟無數家老闆簽訂合同,店鋪一間套一間,以小套大,定好先付部分款項,餘款一年內付清,大的再做抵押,一日之內,可以湊齊上千萬兩銀子。
若非不想去祖母那裡偷地契,沈府她都敢抵押出去。
不過損害善良人利益的事沈乘月一般不願意幹,她只玩過一次,當日晚上,她終於成功買下了京師中最大的商業街,讓新收來的屬下沿街撒銅板,過了把癮。
她站在最高的樓頂,俯瞰整條街,不知多少老闆站在她身後,大概是把她當成了什麼具有強大影響力和雄厚資金的商人,談笑奉承。
她舉辦了一場最盛大的夜宴,邀請了京師之內的所有商人,玉盤銀盞,錦緞鋪路,傾酒成池,盛開的煙花裡卷著金箔,炸開時一片華彩,又以珍珠瑪瑙為彈珠玩起遊戲取樂,一派紙醉金迷。
樓上舉辦飲宴,樓下街上也有一場流水席,歡迎全城所有百姓輪流入席。菜色和樓上盡數相同,引得人流無數。
滿京所有的廚子,都被她高價請來幫忙。當然,也許要排除暉園夜宴之上的那些。可這一夜,誰人還在談論暉園夜宴?滿城的人都在津津樂道那位富埒王侯、腰纏萬貫的沈老闆。
夜宴上,不知多少人湊過來想和她談生意談投資,主動要給她錢,還迫不及待要簽下契書。沈乘月良心尚存,連忙一一推拒。
此事足可見得,有人敢行騙,就有人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