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近兩年皇宮並無孩童誕生,”沈乘月抬眼看她,“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陛下老了呢?”
“雖然不知你是從哪裡聽說了道長的事,”張貴妃冷笑,“但宮裡的事本宮難道不比你清楚?”
“哦,”沈乘月大膽猜測,“你打算混淆皇室血脈?好主意。”
張貴妃抬手要扇她,沈乘月靈敏地搶在她前面,把一團血糊糊地東西擲在她臉上。
“什麼東西?!”張貴妃嫌惡心,連忙把那團東西弄掉。
“你弟弟的耳朵,”沈乘月如實道,“對不住,剛剛拎他腦袋,不小心扯下來的。”
“我殺了你!”貴妃大怒,氣得要對她動手。
“救命啊,殺人了!”沈乘月的叫喊聲響徹禦書房上空。
很快有人敲響了房門,提醒道:“娘娘,陛下還要審沈家女。”
張貴妃這才作罷,含恨看了一眼沈乘月,後者無辜地與她對視:“其實你也打不過我,人家這提醒是為你好。”
張貴妃壓低了聲音:“你且等著,等你到了大理寺,看我怎麼讓你嘗盡這世間苦頭。”
於是沈乘月扯著嗓子叫喊:“救命啊!貴妃說她能操控大理寺!”
張貴妃憤憤地拂袖而去,忙著吩咐人去處理弟弟後院的屍首,然後再回來對陛下吹吹耳邊風。
沈乘月被關在禦書房,突然想去皇宮裡逛逛。君權神授,至高無上,在迴圈之前,她還從沒想過自己可以對此生出些不敬的念頭。但現在,很多事對她而言,都像是一場大型的遊戲,被抓到可能會死的那一種。
想做就做,她從窗子裡爬出去,雙腳還未落地,兩根長矛已經戳到面前,逼著她回了房裡,並把她綁住,加派了人看守。
第二次,天窗,有人發現她出現在屋頂,立刻就是幾箭射了過來。
沈乘月悲傷地感嘆:“你們皇宮真的很嚴格。”
第三次,煙筒,這一次她悄無聲息俯身在屋頂攀爬,爬到另一間宮殿屋頂上,落地時才被發現。
她一次一次試探著可以前進的距離,逐漸記住了每個位置每個時刻會出現的人。宮城畢竟太大太廣闊,就算宮女侍衛眾多,也總有些他們注意不到的死角,給了沈乘月可乘之機。
她在皇城中悄無聲息地擴充套件著自己的足跡,就當藉著迴圈的機會長長見識。她的第一個目的地是禦膳房,雖已入夜,灶上仍然溫著吃食,以備主子忽然傳喚。裡面有人守著,不太好支開,沈乘月編到第十個藉口方才成功,鮑參翅肚,美味佳餚,便都進了她的肚子。
轉眼,她又摸進了百官上朝的大殿,數著位置數到了自家父親上朝時要站的地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眯著眼睛盯向龍椅:“這個位置真的能看清天顏嗎?”
她突發奇想:“會不會有人做了幾十年的官,還不知道皇帝長什麼模樣?”
沈乘月又沿著金階拾級而上,走到龍椅前,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轉身面向大殿,試著平抬一臂小聲地道了一句:“眾卿平身。”
下方一片靜寂,自然沒有人回應她。
沈乘月的心髒撲通撲通狂跳,連忙拍了拍胸口:“原來是這種感覺。”
雖然沒人看到,但她仍是做賊一般沿著角落溜掉了。
皇宮很大,並非所有宮殿都有人居住,有時候她會在廢棄殿宇裡用葉子吹一首小曲,壞心眼兒地思索明日這裡會不會傳出鬧鬼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