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蕭懷微頹的眉眼驀然睜大,瞳孔劇烈震動著,心跳再次亂了節奏。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就連她自己也不知.....
她只知,小時每每貪玩迷途,表兄總會在她哭出來之前找到她,並且勾著她的手對她說:“別怕,表兄帶你回家。”……每次明明是自己闖了禍,受罰的那個卻總是表兄,她過意不去便陪他一起受罰,沒跪多久卻昏睡在他懷中,害他本就麻木的雙腿更添重負……每次明明表兄自己也很想要,卻還是在她吃完了自己那份小食又哭著鬧著要搶他的那份時,瞞著父親偷偷哄她......
她只知,年少的每一次悸動皆因他而起,自己也不知何時對本該視為兄長的他生出了別樣的旖旎心思。
那時的她還絲毫不知表兄的身份,驚悉自己情意,慌不擇路饑不擇食,也未與表兄袒露分毫,生怕他厭惡自己,只敢遠遠地逃開。
殊不知這一逃卻是羊入虎口,連帶著全府走向卑劣者的圈套,自取滅亡......
重來不易,她不想再如此軟弱,該堅定的她會堅守到最後,想愛的人無論如何她也要與其並肩,不會再逃避自己的心意。
她再也不想失去他第二次了。
誓言一般的話語一字不落地傳進蕭懷的耳中,如同靈丹妙藥般讓他黯淡的星眸重新恢複了神采,連說出來的話也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顫慄:
“念兒......”
聽到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許念一驚,滄然回望。
兩人視線相觸的那一刻,靈魂都彷彿重顫了一下。
見狀,知他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蕭紫涵和蕭聞便十分識相地偷著笑離場了。
房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的許念後知後覺地羞怯起來,粉面桃腮更顯她的好顏色。
看著一步步朝她走來的表兄,來自眼前人體型上巨大的壓迫感讓她似淚非淚的雙眸中湧上一絲想逃的沖動,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頃刻間便被動情的男人擁入了懷中,撲了滿腔令人安心的沉香。他的氣息來得太過迅速,又太過濃厚,好聞得讓她一時有些目眩神離。
似是連掙紮也不會了,只能乖乖地被他擁著,那是一種彷彿要將她揉進身體裡的力度。她感受著眼前人炙熱的體溫與躁動的心跳,一時竟不知今夕是何年。
兩人就這樣相擁了許久,彼此間誰都沒有說話,房內安靜得只剩二人的氣息在彼此呼應。
又是很久很久之後,許念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詞,率先開了口:
“六殿...”
“念兒......”他打斷了她。
“不要如此喚我......”近乎於懇求的語氣。
許念微微歪頭,脫口而出:“那...表兄?”
蕭懷卻只是將她抱得更緊,少見地帶了點孩子氣般蹭了蹭她的頭,沒有說話,似乎還是不滿意。
這下許念是真的拿他沒轍了。他在耳邊的每一次呼吸都無比清晰撩人,無時無刻不在擾亂她的心緒,讓她的腦子變得一片混沌。
“嗯?”淨耍賴,到底想讓她如何喚他嘛......
一聲淺笑從男人的嘴角溢位,寵溺得醉人心脾,他微微側頭看向她有些朦朧的雙眼,情不自禁地俯下頭,帶著無邊虔誠與珍視用唇碰了碰她的發間。
“無妨,我會讓那個我想要的稱呼成真的。”
發間傳來陣陣熱度和溫潤的觸感,輕聲細語間,他的情意連帶著滿腔溫柔沁潤到心裡,卻又能在那十分的溫柔中感受到他十一分的堅定。
明明並未喝酒,她卻像是要醉倒在他懷中了。
表兄,原是魅魔在世,真是被他這副沉斂的皮囊騙的好慘吶......
許念頸間的星月墜亮了又亮,可她早已不需要依靠外物才可感受他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