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也有女兒,她此次也會參加傲蘊為國爭光。可臣並不覺得此舉有何不妥,盛朝上下無論男女,但凡有報效國家之心,都應當鼓勵才對啊。”
“唉,愛卿此言差矣。我朝自古崇尚女子賢良,何況她是公主,應當作好這天下女子的表率才是,如此任性妄為拋頭露面,成何體統啊?”
明德皇帝還是固執己見,未有讓步。
許之騁自知皇帝執拗,不可輕易改變其想法,只能徐徐圖之。
“臣敢問陛下,此次召集天才英才奔赴傲蘊,可有規定性別?”
“未曾。”皇帝看向許之騁,搖頭。
“那便是男女皆可,屆時,諸國派來參會之人也應有不少都是皇室子女,若我朝作為東道主,唯一的公主卻只是怯於溫室,始終不曾露面,不是徒留話柄於天下悠悠眾口嗎?”
皇帝聽完微微思略了一番,眉眼間露出幾分糾結來。
“可若紫涵連連敗退,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言下之意就是如若蕭紫涵未能在此次傲蘊會上奪得好的名次,不僅丟了皇室的臉面,還丟失了身為女子的本分。
“陛下又怎知公主一定會輸呢?不妨對她多些信心,就給她個機會小試牛刀。此戰若捷,公主名揚天下,陛下的臉上也有光啊。”
許之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讓明德皇帝原本篤定的態度松動了不少。
片刻後,皇帝揚了揚眉,大手一揮,直接收回了搜尋公主的命令,指著許之騁,好笑道:
“怪不得你家那個小丫頭如此飛揚無畏,原來是由你這個做父親的從小這般教養大的。”
許之騁抬手作揖,一臉驕傲:
“陛下謬贊,兒孫自有兒孫福,臣只是愚憊,隨他們去罷了。”
皇帝揮揮手:“你少明裡暗裡地抬著朕。”
“也罷,諒小七也折騰不出什麼大的動靜來,出了宮怕也是投靠他那不成器的胞兄,朕便隨她去。”
“陛下聖明。”
孩子,老夫就幫你到這,接下來的路可要靠你自己走了……
許之騁在心裡默默地說著,抬起頭卻見皇帝悠悠地看著自己,眼中似有幾分怨氣。
“你這個老虎頭兒啊,養出來的孩子各個都是硬骨頭,你早知會有今日,為何不替朕多加勸勉啊?”
聽到這話,許之騁腦中警鈴大作,知道明德皇帝說的正是許懷認祖歸宗之事,眼一閉,裝起了糊塗。
“臣年事已高,近來甚是糊塗,確實不知陛下所言何意啊……”
“你就裝吧,朕還能不知道你?心裡跟明鏡似的,可這許懷他明明就是……朕還為了他如此大費周章,他究竟是為何不肯認祖歸宗啊?”
難不成他想錯了,那孩子對他這青梅竹馬的表妹並無情意,竟能眼睜睜看著她嫁予旁人坐守旁觀不成?
怨歸怨,但明德皇帝心裡也知道,許之騁替他養了個好兒子,比起其餘幾個從小在宮中養尊處優的皇子,許懷要出眾太多太多。
身為天子,心裡還是憋著一股勁兒的,他怎麼就養不出如許懷這樣的驚世之才呢……
又想到那年瓊花樹下,驚才絕豔的素衣女子,明德皇帝想要認回兒子的心更加強烈了。
許之騁壓下眸中複雜的情緒,斟酌了一下用詞,確保不會傷到皇帝那顆搖搖欲墜的玻璃心才緩緩開口:
“孩子大了,總有些自己的想法,逼的太緊往往會適得其反,懷兒自小清明,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決定的。”
皇帝聽到此話後,皺著的眉頭放平了不少,心裡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只能悠悠嘆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