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溫侯在朝堂中地位日漸下降,想盡辦法留住溫永思,將來也好有一個依靠。
偏偏,這個兒子根本不聽他的話,永溫侯也不跟他客氣,直截了當道:“你外公得罪皇上,母親年齡又大了,你母親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你再這樣一意孤行,只會徒增她傷心。”
說來可笑,他這兩個孩子都比較親近蘇苑,對他這個父親熟視無睹。
果然,在說到蘇苑的時候,溫永思神色稍微有了波動。
永溫侯一喜,結果溫永思對他笑了笑:“既然母親在溫侯府過度思慮,我過些時日就把她接回府上吧,也免得父親操心。”
“混賬,你說的什麼話!豈有婦人離開夫家的?”
溫綺恬跟著小廝走進來,就聽到一聲河東獅吼,站在將軍府大廳門口,都能感覺裡面抖三抖。
小廝訕訕:“大小姐,是您父親來了。”
溫永思一直等溫綺恬,擔心被府上的人攔截,早就通知將軍府眾人看見溫綺恬不用通報直接領進來,以至於發生了這一幕。
溫綺恬自然知道是她爹,這氣急敗壞的聲音幾乎沒有第二個。
她只是有些詫異,她老哥到底說了什麼,引得永溫侯狗急跳牆?
溫綺恬後退一小步,打算遠離案發現場,誰知道永溫侯眼尖,一眼就看見了她。
“是綺恬丫頭啊,看見為父怎麼不說話?近些天都在哪,也不知道回將軍府看看。”永溫侯垮著的老臉一變,抬步走向門口,打算摸摸溫綺恬的腦袋。
溫綺恬閃開,靦腆的撓撓頭:“這不是擔心您又要把我綁起來嗎?”
永溫侯動作一僵,臉色有少許別扭:“怎會,上次都是誤會……”
“什麼誤會?”溫永思蹙眉:“甜甜,他要綁你?”
他們百般愛護的明珠,到底受了多少苦?
溫綺恬一聽,眼眶瞬間紅了,這次不是裝的,而是有感而發,猶如倦鳥歸林,一頭紮進溫永思的懷抱。
“哥,他欺負我!”
溫永思身材不矮,溫綺恬躲在他懷裡,嬌小纖細的一隻,眼淚一顆顆掉落,砸在白嫩的臉上,鼻頭紅紅的,委屈得不行。
她把以前的過往講了一遍,抽抽搭搭:“要不是張公公來得及時,我現在都被打掉一層皮了。”
溫綺恬並非危言聳聽,永溫侯作為鳳凰男,早就厭倦了他們幾個,視他們為眼中釘,肉中刺,遠不如對周氏母女的細心。
好不容易等到老帝師沒有利用價值,他把溫綺恬送到皇宮,不過是解決一個麻煩,皇宮回饋一張張人皮,本來以為有溫綺恬的,結果溫綺恬沒死,他當時是把所有氣都撒在溫綺恬身上。
如果張公公沒來,永溫侯上家法,,溫綺恬“弱小無助”不死也得脫層皮。
而現在,別看他對溫綺恬態度溫和,好像關愛她的長輩,那不過是仗著溫綺恬和皇上的關系罷了。
他種種行為,在溫永思眼裡都不可原諒,溫永思有一張溫潤如玉的臉,氣場也頗為讓人舒心,而此時他卻被激怒了,春風般柔和的氣息變得銳利不可抵擋,猶如他慣用的銀白色長槍,看起來美觀,用起來招招致命。
“永溫侯已經到了寵妾滅妻,庶壓嫡出的地步了嗎?”
永溫侯不滿:“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身為父親教訓一下孩子怎麼了?更何況明明是她數月未歸,我難免有些擔心她的安危。”
溫綺恬差點被他的無恥氣笑了,氣得鼓起包子臉一頓控訴:“明明是他把我送入宮中的,現在反而翻臉不認人,明兒我還要找皇上說理,問問他我到底怎麼入宮的。”
她一搬出皇上,永溫侯噎住,好半晌才道:“皇上日理萬機,這點小事自然不能勞煩他,我這不是為了你嗎?皇上後宮無妃,你若得了寵,將來就算做不了皇後,也能當個貴妃,再生個孩子母憑子貴,這輩子都不愁吃不愁穿。”
他舔著老臉振振有詞,一副“我為了她好”的模樣,姿態理直氣壯,眼神更是“恨鐵不成鋼”,彷彿他們這對兒女多不明白老父親的苦心似的。
兄妹倆確實不理解他的苦心,溫永思這樣的脾氣,都忍不住露出厭惡的神色,他屈指,控制住拿武器的沖動,對小廝道:“送永溫侯出府,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再進來,我過些時日自會接母親入府,永溫侯慢走不送。”
“你說什麼?你這逆子,竟然攆我?”
景南國注重孝道,就算父親做得再過分,也沒有兒子攆走老子的道理。
子不教父之過,如果永溫侯今日被兒子攆出去,那麼他這輩子都在同僚面前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