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錯,我的錯。”沈遊認錯迅速,將自己俊俏的臉給搶救了出來。
“難怪我和蒼老頭早覺得,挽瑜的劍法似曾相識,你竟然是她的師父,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啊!”祁羽搓著鬍子神遊天外。
“是啊!當年是你們同我說,雲州民風淳樸,宜居宜休養,我這才來此,原來真是冥冥之中註定的緣分。倒是兩位老兄悄然隱身,無人詳知你們的去處。”憶及過去,沈遊頗為懷念。
此後,祁蒼祁羽、沈遊寧遠常聚於一處,無憂則給他們添樂。
六月底,晉纖月和虞舒先後抵達,她二人也是相見恨晚,時常拉著謝長歡結伴上街,留下頗為幽怨的祁家主與事不關己的無憂。
因為知曉能親自參加爹爹孃親婚儀的無憂,每日都很高興!他才沒時間鬧脾氣呢!
晉洛晏和顧今棠身為帝後,不可隨意離京,但他們有託晉纖月捎來新婚賀禮。此外,晉纖月還帶來了不少盛京趣聞。
“楚家小姐以前時常追著皇兄跑,但現在她和一個寒門學子看對了眼,皇兄親下聖旨為他二人賜婚,他說那人有大才,前途不可限量。”
“還有二皇兄啊,他和二嫂吵吵鬧鬧的,倒也不失為一對佳偶。可早些日子他替皇兄去昶州私訪,帶回了個孤女,二嫂甩了他一封和離書,風風火火地回了將軍府。二皇兄剛進王府,就聽說王妃跑了,哈哈哈。本來月底他便要去封地,結果他公然抗旨不遵,只差在將軍府住下了。聽人說,二嫂在將軍府門前,怒斥他,說和他過日子太無趣。”
晉纖月說得頭頭是道,謝長歡和虞舒則聽得津津有味。
至於雲顏,她在廬江郡開了個私塾,專教女子琴技,信中她說身為人師,不好長久告假,只將賀禮送來了雲州。
待婚期將近時,傅家夫婦才風塵僕僕地趕至雲州,傅伯庸身為丞相,告假著實不易,所以來得慢了些,他多年不見老友,一時間只差沒住在主院了。而傅夫人,則被荀安筠引著,與青遙一處聽曲賞花。
婚前三日,新郎與新婦不得相見,雖然祁懷瑾與謝長歡早已是夫妻,但前者仍然被趕出了苡瑜院,不得不孤零零地住在謝府斜對面的宅子裡。那裡面,沒有黏在苡瑜院的無憂,也沒有賴在沈遊院子裡的祁蒼祁羽,只有被問錦支使來的言風問劍,因為問楓,早在他師祖——沈遊那裡當端茶小廝了。
祁懷瑾在新宅夜夜難寐,一是因為想念長歡,二是因為期待大婚之日,好歹是成過一次婚的人了,可依舊是惴惴不安。
撐過三日,七月初七,謝家大小姐謝挽瑜出嫁的日子。
雲州城中,主街兩側栽滿了寓意良緣的合歡樹,正值花期,枝繁葉茂、爛漫如霞。黃昏時分,新郎從新宅出發,繞雲州城半周來到謝府,此刻府門前圍滿了觀禮的百姓,想討個好彩頭。
“多謝諸位前來觀禮,長庚不勝感激。特備薄禮喜錢,願與諸君同沾喜氣。”容光煥發的祁懷瑾吩咐祁家人去分發喜錢,他則是迫不及待地要入府迎親。
苡瑜院。
祁懷瑾被以謝景珏為首的謝家少爺們擋在院門外,要娶走謝家的掌上明珠,可不是件容易事。謝景珏是隻笑面狐貍,不急不緩地刁難著他的妹婿,極為難纏,且周遭起鬨的人不少,可祁懷瑾又不能不笑臉相迎。
正廳內,穿戴鳳冠霞帔的謝長歡在雪梓雪姝的攙扶下,拜別謝家夫婦。
“阿爹阿孃,女兒今日出嫁,感謝您二位多年悉心教導和牽掛。”
荀安筠哭著扶起謝長歡,“小瑜兒,阿孃很高興!真的!”
謝樓暘也抱住相擁而泣的妻女,“謝家的小瑜兒,往後歲歲年年都要長歡無憂!”
“嗯!無憂也要娘親每日高高興興的!”被打扮得像個小仙童的無憂聽見他的名字,在旁插話道。
謝樓暘慈愛地頷首,“是啊!我們小瑜兒和無憂都會好好的。”
稍後,謝長歡與三位師父話別。
院外,已破解層層關卡的祁懷瑾終於得了舅兄們的好臉色,而悄然離去的謝景珏回到正廳,背起他自幼疼愛的妹妹。
“妹妹,若是他欺負你,定記得來找阿兄,沒人能欺負謝家的小瑜兒,卻全身而退。”謝景珏溫聲叮囑,告訴她謝家永遠堅定地站在她身後。
“好!謝謝阿兄!”
從正廳到院門口的路不遠,可兄妹倆將從小到大的經歷全回憶了一遍。苡瑜院裡的那個小姑娘,終究是長大了。
謝景珏將謝長歡的手放在祁懷瑾的掌心,珍之重之,嚴肅叮囑:“懷瑾,定要待我妹妹好。”
祁懷瑾誠摯應答:“請兄長放心,長歡於我,比性命更加重要。”
“長歡,我來接你了。”隔著蓋頭,祁懷瑾的滿心喜悅仍毫無阻礙地傳遞給了謝長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