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謝長歡的壓迫感遠大於先生,暗衛們應答得中氣十足。
她計劃今夜離京,只剩最後一件事,和傅家人告別。
在從大鴻臚寺接回傅知許後,謝長歡和他說了,今夜出發前往祁家之事。
傅知許緘默良久,“長歡,待天亮再走吧。”
“公子,夜色有助於遮掩行蹤,再說,我很快便會回來。”
謝長歡隨傅知許前往正院用晚膳,順便和傅家其他人告別,最不捨的就是傅夫人和傅知琛,傅夫人愁得連晚膳都沒用多少,傅知琛更是,嘴裡還不停說著:“都怪雲顏!”
傅知許嚴肅出聲:“知琛,你該喚雲顏姐姐。”
傅知琛捂著耳朵,“我不!謝姐姐才是我姐姐。”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蜚語終究是進了傅知琛的耳,他雖年少,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傅夫人打圓場道:“好了,知琛年紀小,你別怪他。但是知琛,雲顏現在是傅家人,你確實該叫她一聲雲顏姐姐。”
傅知琛眼淚像水珠一樣嘩嘩落入碗中,謝長歡離他最近,拿出條帕子給他擦臉。
“知琛,你是男兒,怎能隨意落淚?等過些時日我就回了,你平日裡多去西院練武,到時候可是要考校你的。”
傅知琛的臉都快埋到碗裡去了,悶悶地“嗯”了聲。
傅夫人一拍手,“我得去給長歡收拾行李!”
謝長歡叫住了她,“夫人,我此去一人一騎,行李多了反而是累贅,但還是謝謝夫人的好意。”
傅夫人緩步行至謝長歡身側,“孩子,辛苦你了。”
傅伯庸也適時出聲:“長歡,此事是傅家之過,此行若有阻礙,你回來便是,無人會怪你。”
“請夫人和大人放心,長歡會竭盡所能,也會保重自身。”
戌時過半,謝長歡提上包袱,叮囑綠蘿好好守著清和苑,如去歲來傅宅時一樣,一人一劍,即將遠去。
也有不同,很多人都來送她,連暗衛們,也託暗一傳話給傅知許,讓他們有機會來送一程。
傅宅後門處,傅夫人把其餘人都叫至一旁,留給傅知許和謝長歡單獨說話的機會。
“長歡,都是我的錯,此去你多保重,不要受傷,平安回來。”傅知許掏出了一沓銀票,勢必要她收下。
謝長歡哭笑不得,但為了讓傅知許安心,只能塞到包袱裡。“公子,此行是我自願前去的,請公子不要過於擔心。”
“時辰不早了,長歡就此別過,來日再見!”謝長歡打馬離開,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西市,隱閣盛京據點。
“謝姑娘離京了!我的天,快去太子府通知首領!”
兵荒馬亂中有人奔向太子府,隱溟得信速回隱閣,前腳剛有謝長歡的信被寄往浮玉山,夜裡又有一飛鴿傳書,將謝長歡離京的訊息送往下一州郡。
野外荒地中,有一孤火升起,若塵席地而坐,呢喃低語:“阿彌陀佛,姻緣天定。”
此去浮玉山,謝長歡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只有在累極時,才會尋處旅舍休憩,她想快些回盛京。
謝長歡的信率先抵達浮玉山,晨起時祁懷瑾因來信感到喜悅,可其中內容卻讓他憂心如焚,心中人詢問他的近況,並告知他奉傅知許之令要離京一段時間,可能不會即時回信,望他勿憂。
祁懷瑾將信件妥善放好,掌下白玉瓷杯卻因內力波動而寸寸碎裂,夾帶著怒氣的聲音響起:“傅知許……”
他心有所感,已猜測到長歡離京緣由,“傅知許,你真是好樣的。”
可是祁家所在,又豈是長歡能隨意得知的?那長歡會去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