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歡點頭,以示回應。在鼎福酒樓時,她就看到了言風,未料這麼快又能和懷瑾相見。
祁懷瑾一路上都沒心思欣賞夜市風光,如今見到了人,又躊躇著不知說什麼。早應料想到的,謝姑娘和傅家大少爺一起,就算得見,也沒機會說話。而且,他瞧見了傅知許眼裡的暗芒,這位光風霽月的傅家大少爺,原來也有如此狀貌。
但能再見到謝姑娘一眼……已是莫大收獲,祁懷瑾向三人說道:“懷瑾有要事,先告辭。”
謝長歡亦惘然不解,這人真是偶然相遇?
街道上的行人愈發寥寥,三人即將走到盡頭,傅宅馬車正於街道口靜候。
在將傅知許送回知言苑後,謝長歡緩步行至隔壁清和苑。
而傅知琛被傅知許留了下來。
“知琛,你何時認識的懷瑾?為何說他與長歡是朋友?”
傅知琛玩鬧了一整日,早已睏乏至極,也不知傅知許留他有何事,腦袋一點一點的。
“啊——遊湖宴上認識的呀,謝姐姐說她與懷瑾公子是朋友。”
“今日懷瑾來找了長歡?”
“是啊……哦,哥你在瞿家哥哥那裡不知道,謝姐姐和懷瑾公子聊得甚是開心,看來懷瑾公子一定是謝姐姐很好的朋友。哥……我好睏,想回澄瀾苑。”
“你去吧。”
傅知許吩咐墨竹送傅知琛回去,他一直在想方才的對話。他與懷瑾僅有三面之緣,除了在元華公主的宴會,就是在鼎福酒樓,他自認為與懷瑾不過泛泛之交。長歡也幾乎時刻跟在他左右,沒有機會和懷瑾單獨相處。
他可以肯定,長歡往昔並不認識懷瑾。
那麼,唯一的變故,只有遊湖宴……懷瑾不過和長歡相處了短短兩個時辰,便成了朋友?
這不可能。他對長歡也算略知一二,八成又是知琛這小子鬧的烏龍。
不過,傅知許把祁懷瑾放在了心上。懷瑾此人,有些問題。
太子府。
讓傅知許苦惱的罪魁禍首也煩悶得很,沐浴過後的祁懷瑾穿著一身黑色絲質長衫,墨發傾垂而下,他正靠在榻上,腦中是迴圈往複之景象,如走馬燈般不絕……一會兒是遊船上謝姑娘耐心聽他講話,一會兒是長街上謝姑娘和傅知許並肩行走。
榻邊的冰盤散發著絲絲涼氣,卻敵不過他身上的寒氣。
自從遊湖宴結束後,傅宅的日子又恢複了老樣子。
傅知琛迷上了練武,每日謝長歡去教導暗衛們訓練的時候,他都跟在身後,趕都趕不走。
傅知許想著自家弟弟若能學些防身本事,也是極好的,便拜託謝長歡捎帶上傅知琛。但倘若他惹出禍事,可以直接把他攆回來。
謝長歡沒意見,等著看細皮嫩肉的小少爺能堅持幾天。
近來,暗衛們的訓練又加重了些,可只有這樣,才能激發出他們最大的潛力。無人抱怨,都無條件聽從謝長歡的吩咐。
自從頭兒接手他們後,才兩個月的時間,他們已經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而且在傅宅的日子也是從前不敢奢望的,在這裡休息得好、吃得好。
除了總是喊苦喊累的小少爺。
傅知琛對暗一他們學的東西不感興趣,不過他特別鐘意暗六和暗七練的劍法。在聽說這劍法是謝長歡自創的後,他更加想學了。
傅知琛死纏爛打,謝長歡終於鬆口。不過,不是同意教傅知琛,而是覺得與其拒絕他,不如讓他自個兒經歷練劍的苦,她並不覺得他能夠堅持下來。
以前,傅伯庸給傅家兩位少爺找過練武先生,奈何傅知許天生不是這塊料,傅知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只學到了皮毛,連基礎功都沒有夯實。
所以,謝長歡佈置的第一個任務是紮馬步,何時達到要求,才能到下一步。
傅知琛這次倒是聽話極了,晨起時在澄瀾苑裡紮一個時辰馬步,到了夜間便來西院,在謝長歡的監督下再練一個時辰。
暗衛們時常能聽到自家小少爺抱怨的聲音,但他從來沒有甩手不幹,弄得謝長歡都對他刮目相看。
傅家人在知道傅知琛同謝長歡練武的事後,都覺得甚是欣慰,傅家小少爺終於長大了。傅知許給他減輕課業,傅夫人變著法地給他佈置吃食,謝長歡也被迫吃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