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都已經帶出來了,總不能再給送回滄極宗去。
只能捏著鼻子帶回魔域。
被她挾了一路,他的發冠早已不知落在何處,此刻身在寒池之中,如墨的長發含著水汽,彷彿將要化開暈染。
至於衣衫,早已盡數濕透,漉漉的貼在身上,清晰勾勒出軀體的輪廓。
寬闊而堅硬,既不纖瘦,也不柔弱。
倒是與平日整肅時那般模樣叫人所想的頗有些不同。
童霜玉抬手,輕輕松開縈繞於指尖的青黑色魔息,牽束謝豔秋的鎖鏈便隨著她動作而被牽起,拉扯張開。
謝豔秋雙手頓時失去自由,以一種被吊掛的方式困束起來。
這樣的變故讓他眼瞳之中流露出明顯的茫然:“童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童霜玉冷笑呲他:“道君自己撞上門來,難道猜不清我圖的是什麼嗎?”
她從玉床上起身,穿行過霧氣,走到謝豔秋面前,於浴池的邊緣半蹲,探身出手。冰冷的指腹扣住他脖頸,將那條纖細結痂的傷口撕開。
靈力灌注而入,直通腹部丹田,冷如冰霜翻滾。謝豔秋毫無防備,狠狠打了個冷顫。
他反應過來,當即便想要調引體內靈力阻攔,卻只覺丹田一片幹涸空洞——便是這停頓的一瞬,那團位於體內經脈深處,他艱難壓制下去的落玉鴆藥力便被再度沖散開來。
不同於棘沉宮中只是絲縷的逃竄,壓攢了數日的藥力,磅礴如瀚海,幾乎一瞬便將他的四肢經脈淹沒。
酥麻的癢意自骨縫中密密生出,身體隨著呼吸的律動燥熱起來,藥力有如泉水,滾騰奔流,瞬間便將覆蓋於肌膚之上的冰冷潮潤蒸騰幹淨。
謝豔秋當即咬緊了下唇,雙手緊攥成拳,閉上眼睛。
好熱。
身下的池水卻在此刻彷彿失效了般,整個人像是被置於火窖,滾悶而疼痛,迫切的想要尋找涼意壓制緩解。
好想……
好想要……
痛苦難耐的喘息聲音自青年喉中響起,在這冰冷而滿蘊霧氣的空間中尤為鮮明。
童霜玉沒什麼表情的看著這一幕,緩緩拭去指尖沾染的血痕。
落玉鴆的藥力,催發慾念,最是消磨人的意志。
而在被慾念裹挾的狀態下,人的回答是不經思考的,最原本,最反應本心的。
殺不了謝豔秋,但她仍舊有幾個問題需要問他。
“道君是從何處知曉我名字的?”
“名字?”落玉鴆的藥力灌滿經脈,已經開始發作,謝豔秋的意識遲緩,順著女子扣住下頜的動作仰頭,目光散渙的看著她,“你的名字……”
“童,霜,玉。”他一字一字的念出來。
青年的聲音沉潤,即便此刻因藥力催發染了情慾,聽起來也仍舊悅耳,甚至更添了幾分豔魅。
“魔域,女床山之主,之名……三域之內,無人不知曉。”
他說得艱難,眼角暈起殷紅,彷彿下一刻便要有霧氣附著在眼角,化成珠玉流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