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因為皇後娘娘,那為何現在是貴妃娘娘寵冠六宮,秦珏做儲君多年,深諳世事,他怎麼覺得太子殿下是牽制住成王殿下的一顆棋子呢,如果當今聖上真廢了當朝太子,那以成王如今的才學與能力,就算沒有被立為儲君,也會深得民心,皇子風頭太盛,勢必會削減聖上的威望,這是任何一個帝王都無法容忍的一點。
興許成王最後會登基,秦珏若有所思。
見太子沒有問題要問,周珩正要起身請辭,這時秦珏開了口:“對了,最近有人在南瓊打探南王府跟陸宰輔府為何沒有聯姻,本宮猜測是北璃派過去的人,更甚至是成王派過去的人,本宮也不知成王是不是已經猜出了婉婉的身份”
這還是秦珏偶然發現,其實這個查探的人很聰明,他並沒有直接找個南王府或是宰輔府的下人去問,而是混跡在南瓊京城的每一個茶館,乃至青樓,再借此打探,但他唯一沒有料到的是南瓊第一樓背後的主人便是太子秦珏,南王府跟陸宰輔府婚事之所以遲遲沒有定下來,那還不是因為南王府的郡主已經嫁到了北璃,所以秦珏猜測背後之人明為查南王府跟陸宰輔府為何遲遲沒有定下親事,實際上是為了查南王府郡主的身份。
因為不想讓對方知曉蘇婉月的身份,秦珏暗中提供了很多錯誤的資訊給對方,藉此來誤導,但秦珏還是有點擔心對方是成王派過去的人,一旦成王發現不對,那會直接影響婉婉的處境。
“可是她並沒有露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成王應該沒有懷疑她的身份。”聞言,周珩皺了皺眉,“我聽人說成王行事極其迅速果決,先前太子跟八皇子販賣私鹽一事,成王都沒稟報聖上,便直接擒拿了撫州刺史,上了私刑,並逼問出背後之人來,他若真懷疑成王妃,肯定會直接詢問,亦或者是抓了她身邊的侍女盤問,而不是暗中打探。”
今日廂房裡坐著的三個人,誰都不希望姑娘有事。
秦珏一顆心稍稍緩了緩,又恢複成平日裡淡雅如蓮的樣子。
周珩低頭喝了口茶,陸卿塵則是動作輕柔的摩挲著他腰間的玉佩,玉佩是溫涼的,陸卿塵的手心卻是熱的。
書房,成王府。
侍衛清亦一臉恭敬的跟主子稟報事情,“殿下,秦太子回驛館之後不久,周大人便去驛館見了秦太子,大概待了半個多時辰離開。”
蕭禦神情淡漠,像是對這事不太感興趣,清亦見狀繼續道:“另外,墨嶼已經按照殿下的吩咐將該打探到的都打探到了,但因茲事體大,墨嶼說他要與殿下當面說,他將於近日回京。”
蕭禦這時情緒才有些許的波動,他眉梢微挑,一字一頓的問:“茲事體大……”
清亦其實也覺得這話聽起來好像有點兒古怪,像是有個什麼天大的秘密似的,但是殿下這次不是隻讓墨嶼調查南瓊的宰輔府跟南王府,又不涉及到他們王妃,墨嶼有什麼是不能在信中說的。
蕭禦側顏深邃,指骨輕輕叩著案桌,像是在思索什麼,清亦靜靜的守在一旁,等待主子的指令,良久,蕭禦沉聲開口:“飛鴿傳書,讓他快馬加鞭回京。”
“是,殿下。”清亦心思一凜,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不安,墨嶼到底在南瓊查到了什麼。
“還有事嗎?”
“還有一事,謝大人傳信過來,信中說七皇子身體要再將養一月,才能回京,另外當日暗殺七皇子的全是死士,線索差不多都斷了,謝大人問殿下可要繼續查,若是查,那便只有請仵作了。”
暗殺七皇子之人除了有可能是七皇子的仇家,那便只有東宮了,而據七皇子所說,他沒有仇家。
清亦話音一落,書房內靜默許久,然後蕭禦說了三個字——
“繼續查。”
南瓊太子入京,聖上極為重視,周公公借奉茶的功夫跟聖上道:“聖上,秦太子已經回了驛館。”
聖上掀了掀茶蓋,問:“聽說這位秦太子氣度非凡,淡雅出塵”
周公公其實不太摸得準聖上是什麼意思,略微想了想,選擇實話實說,“老奴聽兩位大人說秦太子氣度確實跟那天山雪蓮一樣,清雅不俗。”
聖上語氣意味深長,“南瓊皇帝倒是會培養孩子。”
這話就有些隱晦了,不過南瓊皇帝膝下總共只有兩子一女,兩位皇子自不必說,都是人中龍鳳,成王妃娘娘雖說是女子,但聰慧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本朝幾位公主在成王妃娘娘面前還是要遜色三分。
這個時候周公公肯定就不能順著聖上的話往下說了,他笑呵呵的道:“聖上這是說的哪裡話,我朝太子殿下跟成王殿下不都是文武雙全,能力卓絕。”
“太子……”聖上臉色突然就沒有那麼好看了,甚至還有幾分冷淡,“皇後近日身體總是不適,這次除夕國宴交由秦貴妃安排。”
周公公心思一動,斷然沒有想到聖上會有這個吩咐,“老奴這就去。”
聽說聖上將除夕國宴的事情交給秦貴妃安排,皇後在坤寧宮發了好一通火,又是責罵婢女,又是摔東西的,她咒罵了秦貴妃一通還不夠,還將成王夫婦狠狠咒罵了一頓,覺得是因為今年南瓊太子入了京,聖上才這般給秦貴妃面子。
只是這事只有坤寧宮知道,秦貴妃高高興興的操辦起除夕國宴來,有兩日還宣蘇婉月入宮陪她說話。
臘月十五之後,京城家家戶戶都忙,尤其是百姓家,只是這年年關,七皇子跟謝國公府長公子謝丞在撫州沒有回京。
子時一到,爆竹聲響,拉開了定元五年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