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平深刻認識到自己清澈的愚蠢,還多虧了他的同窗。
那一日與溫然鬧翻之後,他在學堂裡也問問同窗,若是考試不好,逃學、不認真完成功課,他們家裡人會怎麼做。
無一例外,得到的答案都是打斷腿。
京城裡的權貴,十家有八家關係都十分複雜,什麼兄弟鬩牆的事兒十分多,不像大將軍王府這樣,謝瓊兄弟倆感情好,沒有兄弟鬩牆的事情。
謝平從一個關係不錯的同視窗中得知,只有想養廢一個人的時候,才會不管他錯得多麼離譜,都說他做得好。
同窗拿自己家中的情況來舉例:繼母為了自己的兒子,打小都對他放養,不論他做什麼,都誇他,幫助他躲過父親的懲罰,給他錢,讓他出去玩,花天酒地,逃學,不完成作業也不說什麼,還誇他率性,是真男兒。
他本來以為,繼母這是關心自己,喜歡自己,感覺她像親孃一樣。
直到,他樣樣不行,而繼弟得父親的誇獎,繼母在暗地裡教訓繼弟努力讀書,不要像他一樣成為紈絝子弟,當繼弟不完成作業時,她很嚴肅地打罵,他才知曉自己被人耍了。
幸好他及時反應過來,此後刻苦讀書。
同窗從前也跟謝平一樣,不愛學習,現在十分刻苦,都不跟他出去玩了。
謝平幡然領悟。
此刻,他見到溫然,並無好臉色:“我跟你沒什麼可說的。”
“阿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有什麼好誤會的,你自己心裡想什麼,你自己知道,以後,我不認識你,你最好別來煩我,你以為你是誰啊,不就是養在我們大將軍王府的一個外人麼,真把自己當主子了,少惹我,告訴你,你再惹我,我讓祖母把你趕出去!”
謝平的性子,本就有些紈絝子弟的任性。
加上他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年,正是自尊心最強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溫然耍了這麼多年,心中火氣非常大。
羞惱與屈服並存,當然是什麼話最能刺激人,就說什麼話。
對溫然自然沒有好臉色。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可這種話,正中溫然命門。
她是外人。
溫然臉色發白,站在原地,控制不住地發抖。
她最怕什麼,最怕被趕出大將軍王府。
“小姐,小少爺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說!”彩屏替她感到生氣。
溫然不說話,臉色蒼白地離開了謝平的院子。
不!不能這樣,她要想別的辦法!
“去找牛小少爺,阿平跟他是好兄弟,他的話,阿平能聽進去的。”
溫然強自鎮定了下來,帶著彩屏從王府的側門出去。
牛振天的家距離大將軍王府並不遠,但若是走路,也需要一些時間。
溫然是女子,當然不能明目張膽,貿然上牛家去找牛振天,她去的是牛家後門的巷子。
從前她有什麼事情要牛振天做,都是去那裡找他。
王權貴族之家的後巷,基本沒什麼人行走。
溫然帶著長及腳踝的幕籬出門了,拐了幾個彎之後,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溫小姐,請留步。”
溫然神色警惕:“你是誰?”
“溫小姐不認識我,但我卻認識你,可否借一步說話?”
溫然冷著臉:“我不認識你,請你立刻離開,你既然知道我是誰,就該知道,我是大將軍王府的人,大將軍王便是我父親,你最好不要惹我,不然,大將軍王府一定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