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謹的目光放在她嚴肅又認真的小臉上,唇角不自覺微微揚了起來。
然後,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又恢復了嚴肅的神色。
這一次施針,只用了兩刻鐘的時間,但拿走銀針之後,老太太確實覺得自己精神好了許多。
多日的頭痛沉悶感一掃而光:“楚楚確實是有些本事的,從前你祖父在的時候,給我施針幾次,我能感覺到好轉,確實舒服多了。”
謝楚楚得意,不自覺揚了揚小下巴,但還是十分矜持:“祖母過獎啦。”
雖說矜持,可晏謹看著,總覺得,她那“我就是厲害”的小模樣,就好比得到了大人獎勵的小孩似的,若是有一條尾巴,此刻能搖擺搖擺,掃平方圓幾里地。
經過這一茬,周氏是徹底信服謝楚楚懂得行醫了。
謝楚楚收好銀針:“等安定下來了,我給祖母寫幾個方子,到時候身子調好了,定能長命百歲!”
謝楚楚頓了頓,又說:“不過,祖母憂思過重,這才導致身子不好,日後應該放寬心一些。”
老太太憂思過重是沒辦法,丈夫去世,大兒子生死不明,家裡孫兒病的病、殘的殘,她心裡不好受。
旁邊的晏小五癟嘴。
祖母才不聽呢。
以前他們也這麼說。
結果,老太太抓著謝楚楚的小手,溫和地應下來:“好,祖母聽楚楚的。”
晏小五:“??”
“楚楚,你也給三嬸好好瞧瞧。”周氏拉過謝楚楚:“我這幾日,總是腰疼。”
但宋氏覺得有些邪乎,畢竟成見還在,覺得這是老太太寵愛謝楚楚,誇張了說的。
因此,周氏拉著謝楚楚給自己瞧身子的時候,宋氏是半點也不感興趣的。
兩刻鐘的時間,晏二叔和晏三叔兩兄弟,已經做好了吃食。
聽到可以吃飯,謝楚楚眼前一亮:“吃飯了吃飯了!”
她可是餓了一路呢!
一家人聚在一塊吃了個午飯。
然後,各個都是目瞪口呆。
無他。
因為,謝楚楚太能吃了。
三下五除二,她手裡的烙餅就沒有了,硬邦邦的烤饅頭,她也塞了幾口就沒有了。
在場:“……”
晏謹也狐疑地看著謝楚楚。
謝楚楚吞了吞口水:“那什麼……我就是太餓了。”
還是老太太笑呵呵地:“能吃是福。”
謝楚楚的飯量是真的大,主要是因為前世訓練量大,大家吃飯都是按盆來吃的。
這會兒,這些吃食,根本不夠她打牙祭。
但現在是逃荒路上,晏家雖然有乾糧,但也頂不了多久。
他們走的不是官道,不能進入城鎮,便是接近城鎮了,也不能大肆去購買糧食,畢竟還在叛軍的地界,容易惹人懷疑,被帶走。
因此,半路修整的時候,晏二叔和晏三叔,進山就會打獵,見河就去摸魚,一邊走,一邊補給。
可惜,晏家倒黴,基本獵不到吃食。
周氏溫柔地看著謝楚楚:“楚楚,吃飽了麼,三嬸再給你一點。”
謝楚楚:“不了不了,我飽了。”
下一秒,她的肚子:咕嚕咕嚕……咕咕咕。
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