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大夫如何了?”辛宜面色凝重,“我就知曉,他依舊死性不改。”
“此事我會放在心上,我不會讓奉安白白受累。”辛宜看著季泠,眸光悲憫,“季泠阿姊,待此間事了,你同奉安離開揚州吧。”
僅僅是“假死”這事,季桓牽怒郗和與季泠二人。若他知曉了這些時日她設得局,不知會瘋到何種程度。
她不希望,再有旁的人,因她與季桓的事而受累。
等尋著機會,她定將素問送走。
季泠點了點頭,面容疲倦,“穿心的毒已解了,除了阿和的事,季桓沒有發現旁的。”
“多謝季泠阿姊替我遮掩。”辛宜當即起身,就要向她行禮。
“辛宜感激不盡。”
季泠制止了她行禮的動作,看著她,眸光複雜悲憫。
……
接連又休息了兩天,依舊沒有阿澈的訊息傳來。
季桓垂眸凝視著桌上的平靜道茶麵,長指點著桌案,若有所思。
他不信,一個三歲孩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吳郡已封城數日,卻依舊什麼線索都沒有。季桓眸色淡然,側眸看向蓮花香爐中焚燒的嫋嫋煙雲。
香味刺入鼻腔,男人忽地皺眉,開口詢問,“今日焚得何香?”
大概沒想過他會問這個問題,鐘櫟愣了一瞬,旋即道:
“程歧今日送來的旃檀香,此香有安神之效。”鐘櫟頓了頓,將平複心緒四字堵在口中。
“檀香?”季桓好整以暇地點著指節,那截義指每點一下,斷指處就傳來鑽心的疼痛,只是,男人面色依舊,若無其事。
“這場好戲開始的太久了,本官倒還是忘了一位故人。”季桓眸色灼灼,想起那人,便恨得咬牙切齒。
“暗中將人捉來,關押在大牢,切記,莫要驚動夫人。”
區區妓子,也也妄想得到綰綰的垂憐,分走他妻的寵愛,簡直痴心妄想。
“慢著,本官改了主意,挨家挨戶搜,本官就不信,他還能長了翅膀,飛出這吳郡城池?”
心中愈發煩悶,季桓側眸看向那香爐,撣了撣指節,“滅了,換上清荷香。”
區區那等庸脂俗粉,也配叫檀奴?想起那人,季桓恨得咬牙切齒。
不過以色侍人的俗物,下賤胚子!
待他的眼睛治好,再好生裝扮一番,比之容貌舉止,神韻氣質,倒叫他好好看看,誰才是她的檀奴潘郎!
此時,侍女忽地匆忙而至,見了季桓旋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大人,夫人……夫人依舊不肯用飯。”
“從前日醒來至今,夫人除了喝藥,便未曾用過飯……奴婢,奴婢今日擦梅瓶時,發現夫人將飯都倒在了梅瓶裡……”
聞言,男人劍眉緊鎖,揉了揉眉心,臉色陰沉。
季桓凝神,面上既無奈又陰沉。不肯吃飯,這便是為了牢裡那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