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宜旋即捂住他的唇。溫熱的唇擦過掌心,隨著一起顫動的,還有他的心。
“安郎,你莫這麼說,再難我們都挺過來了……”
“只要你安好,即便你什麼都不做,我也是歡喜的,只要你在,你在我身側,我們一家人,回永安,或者去幷州……”
“安郎,你不需要做什麼,只要你好好活著。”辛宜緊緊攥著他的手,貪戀著他的溫縮與平和,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短暫得都像他們偷來的。
“我會想辦法,我們肯定能離開此處。”
“綰綰,這件事交由我來做。”韋允安看著她,薄唇緊抿。
“揚州的局勢愈發不安,那些世家們,不會放過季桓。”韋允安淡淡道。
“我知曉,如今朱泮死在了吳郡官署。季桓已經發覺朱輕的反常。若屆時朱泮狗急跳牆遷怒……我怕季桓順藤摸瓜找到了你!”
韋允安搖了搖頭,多了幾分淡定,撫慰著她的不安。
“綰綰,上回到事,我確實做的欠妥。但朱輕為了那東西,還不會同意撕破臉。揚州世家,更不會。”
辛宜終於放下了一口氣,握緊他的手,指腹摩擦著他的長指,蹙眉道。
“阿澈還在郡守府,我們若要提前離開揚州,還需得把阿澈帶出來。”
“確是如此,只是,我目前多有不便,若是阿澈在我這兒,揚州世家的那群人發現了,難保不會利用阿澈來威脅我,逼迫我交出輿圖。”韋允安道。
“他們本就同毀壞決堤的陸氏無什兩樣。綰綰放心,我不會與之同流合汙,亦不會將圖給他們。”
“這是老師的東西,也是綰綰的東西,我怎好擅自決定呢?”
“我知曉,安郎這般如琢君子,不染纖塵。”辛宜順勢依偎在她懷中,貪婪地汲取他懷中的清荷香。
“我會先想法子把阿澈送走。季桓如今到底不敢把我逼上絕路,到時我會想方設法脫身……”
韋允安閉上眼眸,下意識將她抱得更緊。
一個時辰很快就到了,辛宜匆匆忙忙戴上幕籬,風風火火地趕會回了那茶樓。
剛推開門,林觀依舊還在。只不過他仰躺在床,一隻腿屈起,披頭散發。聽見動靜,側眸朝她看來,眼角的小痣十分蠱惑。
“回來了,可見到人了?”林觀唇角帶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見此場景,辛宜驀地想起熟悉的一幕來,試探道:
“你吸食了五石散?”
“一個時辰太久了,奴家又不能出去,為何不能找些樂子?”
“不知夫人可願一同?”說罷,蒼白的手腕從袍袖中露出,骨節分明的指節攥著一個小瓶子。
辛宜搖了搖頭,拒絕道:“此刻沒有旁人,你不必再裝模裝樣。”
“今日一個時辰,韋允安與家兄的約定是他們的,季桓上回,可是找了三十弓箭手在外圍堵我。”
“你猜,今日過後,他會找多少人?是否會將我淩遲處死?”林觀笑道,拿起白玉壺,對著壺口仰頭飲著,有不少酒水順著他的下頜滾落喉結,滑進被褥裡,濕了一片。
“他竟敢還打你的主意!”辛宜有心驚怒。當著她面,季桓答應得頭頭是道,結果轉頭揹著她就要殺她看中的人。
即使她與林觀本沒有什麼。
從前,他正是這般對待安郎。
“不如,夫人陪我,將這假戲做成了真的,好歹我也能真風流一回?”
“我今日,親自送你回去。”辛宜被他熾熱的目光看的不適,有些無措道。
不想,又過了一會兒,床榻上的男人忽地起身,將那酒壺隨意仍在床榻上,玉色的漿液順著瓶身壺口,蔓延道朱紅的鴛鴦被褥上,留下一片糜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