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辛宜的話,季桓反常的沒有發怒,而是輕笑了一聲對她道:
“這樣啊?”
“綰綰,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阿澈還小,從今往後我就是她的阿父。待她出嫁時,河北三州都是她的嫁妝,我們會是她的後盾,縱然是公主,也越不過她去。”
“當然,若想做公主,也不是不可……”
說罷,視線又落回她的小腹上,季桓心中驀地一痛,對上她的視線,繼續笑道:
“綰綰,我不會傷害你了,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還有岳父,我會親自向陛下請旨,為他追封正名。”
“岳父是杭老太傅的學生,士人對杭老太傅仰慕尊敬,屆時岳父的事也好辦。”
“至於宋崢,既然他入了齊瓊之帳下,到時一切都推給齊瓊之。只要有他做內應,將來論功行賞,自有他的一席之地。”
“還有素問,她如今就在郡守府,我會為她尋最好的醫者。”
他在腦海中迅速思忖著,生怕自己會漏掉什麼。自覺周密後,他滿懷期待的看向辛宜,等她的回應。
“季桓,你還要再繼續自欺欺人嗎?你我之間,橫亙了什麼,你心裡清楚!”
辛宜垂眸,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與恨意,若非阿澈在他這,她早想甩他幾巴掌先行洩恨,好叫他清醒清醒。
“若你是我,這般血海深仇,你可忘得掉?你阿母受難數十年了,你季桓又可曾忘得掉!”
聞言,季桓當即閉上眼眸,神情肅冷得可怕。他都如此甘願做小伏低,學著去討好她,為何一點都不管用?
怒火與嫉妒瘋狂在心中交織著,季桓睜開雙眸,看向懷中的孩子。
再次期許地看向辛宜,唇角裂開了一道詭異又難堪的弧度。
“綰綰,你我之間,真的只能如此了嗎?”
辛宜冷著臉,沒有回應,權作預設。
哪知,他忽地笑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睜著眼眸悽厲又詭異道:
“怎麼辦呢?我早已放出訊息,我的發妻,辛氏玉綰並沒有死,她如今就在我身旁。”
“她是我唯一的女人,可惜我卻不是他唯一的男人……但現在是了。”他自言自語道,一會又抬手看向自己的左手,看到那截殘缺時忍不住皺眉,自顧自同辛宜道:
“綰綰莫非是嫌棄我瞎眼斷指,並不完整?”
不過片刻,他忽地詭異又興奮笑了,陰測測的目光看地辛宜發毛。
“終究是我多慮了,我這算哪門子的殘缺。”
是了,他雖瞎了一隻眼,但從外面看卻同正常人別無二致。至於那根斷指,等顧道生將義指做好了,他便徹底與常人無異。
這可不像某些人,沒了那等要緊的事物,又如何能再獲得綰綰垂青?
何況她連韋允安那種不能人道的廢物都不嫌棄,又哪裡會嫌棄他呢?
“夠了,夠了!!!”辛宜快被他折磨瘋了。可眼下這般僵著也不是辦法,阿澈還在他手上。
他又一次拿捏了她的軟肋,將他徹底桎梏住,那也去不了。
“季桓,你是不是非要徹底逼死我?是不是隻我有死了,你才能放過我?”鼻尖猛地一酸,辛宜抬手捂住即將痛哭的自己。
季桓當即將阿澈放過床上,身子靠近上前去檢視她的情況。
“綰綰,莫哭。”他刻意語氣輕緩,模仿著韋允安常用的語氣。
“我哪裡捨得逼死你呢?你我之間本就是夫妻,今後的路還很長。”
可話一說完,辛宜哭得更厲害了,情急之中,他想拿出袖中的絲帕給她拭淚。
季桓轉身垂眸檢視右手處的袖口時,辛宜當即反應過來,迅速抄起床上的瓷枕,直沖季桓的後腦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