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知曉自己逃不掉,她才會心甘情願地跟他回去。
季桓不甚在意地轉著手中的玉扳指,只看到辛宜跳下水去時,面色突變,劍眉忍不住擰緊。
一晃而過,握著千機弓的指節緊緊發緊,他一聲令下,身後計程車兵也紛紛跳了水。
辛宜長在幷州,幼時還落水染過時疫,按理說她該怕水。可眼下,她不顧寒冬臘月天,寧肯跳河淹死凍死也要跑。
季桓唇角抽動,有些人就是死了也不叫他安生。
辛宜敢這般挑釁於他,定然是在揚州時,那閹人教會的她鳧水。
霜白的身影很快就到了岸邊,摸到岸邊的枯草,辛宜重重地喘著粗氣。
“岑溪?”她回頭想叫岑溪等人,卻不想,身後只有來回滾動的河水,河浪拍打著泥岸,濺起滔滔水浪。
“岑溪!!!”
辛宜喘息著,睜大眼眸,正看著對面的男人騎在馬上,詭異又興奮的望著她笑。
辛宜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就在剛剛,他殺了岑溪等人。他分明也能像殺岑溪一般輕易就殺了她。
可是他非要如現在這般,高高在上坐在馬上,活生生看她的笑話,肆意逗弄著她。
“季桓,你這個瘋子,你怎麼不去死!我好恨你,我好恨你!!!” 辛宜趴在岸邊,歇斯底裡地怒罵著。
“辛宜,本官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縱然左肩上的還穿著箭,疼得鑽心刺痛,生不如死,加上昨日心口的傷。季桓知曉,強撐了這般久,若他下馬,估計連站都站不住。
可他怎麼能在辛宜面前示弱?論起哪一樣,他都不可能比那韋允安差。更何況,那礙眼的東西現在已經死了。
“不可能!”辛宜渾身濕漉漉得,烏發浸了冰冷的河水,濕漉漉得貼在臉上。
渾身一陣顫慄,她急忙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費力挺直腰身,怒罵道:
“我告訴你,就算我辛宜死在外面,我也絕不可能跟你這個禽獸回去!”
聞言,季桓唇角的笑意再也維持不住,他氣得面容扭曲,抬手執起千機弓,毫不留情地對準河對岸的那抹纖弱。
幾乎是在他挽弓的同時,辛宜將左手橫擋在身前,袖箭也緊緊對準他的心口!
。
“好,辛宜,好得很!”男人緊緊盯著對岸,密切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剛想射出,腦海中驀地一陣眩暈,冥冥中,他彷彿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賊人懷中掙紮哭叫。
一陣又一陣鑽心的痛直逼腦海,痛得他幾乎不能思索不能平靜。
“救我!”
“別殺我!!”
“救救我!!!”
季桓大喊一聲,手中弓弦松下,“噌”得一聲,厲箭終於朝著河對岸那女人……的腳邊飛過。
垂眸再看時,自己的心口上已直直插著一隻尖弩,覆蓋住昨日的捅傷,鮮血如同泉湧。
驚怒中滿是詫異,身子在也坐不住,男人陡然摔下馬去。
恍惚中,他恍惚看見那抹纖細的身影不知何時已隱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