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這射箭比讀書還難。”
“……”
見他射了二十支,也依舊沒中,辛宜在一旁看得火急火燎,恨不得當場將他攆下去。
她再次上前,擰著長眉,握著韋允安的手拉近再用力送來了,矢尖直接正中靶心!
“綰綰,你終於能挽弓射箭了!”
“你……”辛宜這才意識過來,不可思議地看著男人,睜大眼睛發愣。
她知道,就算有她帶著,像安郎從未修習過射術,又怎麼可能正中靶心?
那時他分明是同父親一起,幫她重樹信心。
正待辛宜盯著那弓箭失神之際,中堂的桌案上忽地探出一隻骨節分明的蒼白大手,隨著男人緩緩起身的動作,蒼白的指骨幾欲頂破血肉。
隨著窸窸窣窣的動作,辛宜猛然回頭,這才發現男人一襲白衣披頭散發,那雙猩紅的雙目死死盯著她。
嗅到他身上稍稍有些刺鼻的氣味,辛宜皺眉詫異道:
“你服用了五石散?”
男人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只撐著顫顫巍巍的身子向他走來,死死盯著她。
他已經三日未曾閤眼,盛怒之下,他便試圖服用五石散消解。
他知曉五石散能麻痺人的意識,令人只會記得那些愉悅興奮之事,達到一種飄飄欲仙,登及雲巔之感。
他偏不信,離了辛宜,他依舊會被夢魘所擾。
事實確是,服用過五石散後,他竟無一刻的歡愉,反而被辛宜激怒的火氣愈發猖獗,反燒及周身。
他恨極了辛宜。
更不可能再與她同床共枕。
“騙子!”男人冷冷吐出兩個字來。
“辛違之女,滿口胡謅,自是詭計多端,本官決計不會信你所言!”
這幾日,辛宜的話如同魔咒般,禁錮著他的腦海,令他一想起同辛宜數次對質的過程都頭痛欲裂。
混混沌沌中他曾記起,五年前辛宜的婢女刺殺他時,曾惱羞成怒的指責他不該那麼對辛宜。
還說什麼辛宜喜歡他那麼久!
荒唐,可笑!這麼多年他季桓從未聽說如此荒唐可笑的話。
故而,他一怒之下令人拔了那婢女的舌頭,將之關進大牢。
辛宜不是來同他爭討這個的,見他不斷靠近,辛宜的視線順著那弓箭處緩慢地不動聲色的移去。
“你殺了崔苓?”辛宜只覺得心又突突跳了起來,望著他的視線愈發複雜。
“那又如何?”男人銳眸冷睨著他,不屑道。
“你這般喜怒無常,濫殺無辜,我又憑什麼要不可置否的相信你呢?”
“季桓,你當初是如何答應我的?”辛宜聲嘶力竭,同他道。她依舊清晰地記得,那日安郎身下的血有多殷紅刺眼……
“我要見安郎一面,確保他的安危。”袖中指節緊握,辛宜決絕地望著他。
“休想!”
見他依舊步步緊逼,月白的衣袍因為動作散開了大片領口,露出白皙泛紅的胸口。
“季桓!”辛宜徹底怒了,反駁道:
“你將我囚在府中也就罷了,我辛宜可以任你擺布。”
“但你隻手遮天,你囚著我,無論你在外對安郎做了什麼,我都不知道。”
“他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