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桓負手而立,壓抑著湧動的怒火,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昨日命人將辛氏帶回,本就是打算以懷柔之策逼她交出解藥。
只要她交出給他下咒術的解藥,他或許還能對她網開一面。從此令她在季氏祠堂中帶發修行,懺悔過往的所作所為。
旋即,男人漸漸逼近,眯著狹長的鳳眸審視著她。
“辛氏,交出解藥!旁的本官如今皆可既往不咎。”
這話說得就連憤怒中的辛宜都呆愣了一瞬,她不耐地別過臉去,冷聲道:
“我不知你說什麼,我沒有解藥。”
不知道他又發什麼顛,辛宜忽地刺道:
“若令君大人中了毒,尋大夫就是,莫不是腦子被驢踢了,病急亂投醫。”
“你說什麼?沒有解藥?”男人當即上前一步,蒼白的指節狠狠攥住女人的脖頸,眼眶發紅,怒不可遏道。
“怎麼可能沒有解藥!辛氏,若你敢耍本官,本官就將那韋允安千刀萬剮!”
辛宜猛然摳上抓緊她脖頸的手,氣息滯阻,張合的紅唇不住喘息。
“解藥在何處?說——”
“我……”男人的掌心力度漸漸緊了,辛宜目光渙散地看著她,氣息愈發微弱。
“解藥在……放……放開我……啊啊啊……咳咳……咳咳!”
察覺快要聽到他想要的,季桓這才收回神智,頓時收了力道,將女人再次甩向床榻。
一瞬間,辛宜覺得自己的整個腦袋都要裂開了。季桓他是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在吳縣的宅子裡,他要殺她,不知為何最後收了手,竟然荒唐又詭異地抱著她睡了一夜。
如今又問她要什麼解藥,又險些再次掐死她。辛宜實在不知他又發得什麼瘋。
可眼下,安郎的性命就在他手上,她還能怎麼辦呢?
他為之瘋魔的解藥究竟是何?辛宜仰躺在榻上,重重喘息著,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
她要活著,她要安郎活著,她要阿澈他們一家三口都好好活著!
察覺面前的男人依舊在緊緊盯著她,辛宜強忍著濃烈的淚水,喃喃道:
“解藥是……”
郗和曾告之過她,這五年間季桓日夜被夢魘所困擾,不得安眠。
眼下的他也是雙目澀紅,蒼白的面色下掩不住鳳眸下的淤青,而且如今他竟這般瘋魔。
辛宜不得不懷疑,這一切都與郗和說得那個夢魘有關。
而那個夢魘,又和她有關……
當下她再沒有旁的選擇了,辛宜又輕咳了幾聲,無力抬眸看向他道:
“解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