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東西容不得旁人染指,知道該如何做吧?”
“屬下知曉。”鐘櫟當即領命道。
同時,鐘櫟不得不在心底替辛宜狠狠捏了把汗。
辛氏這回算是徹底惹怒了主上,這些年來主上被夢魘折磨得幾近不成人樣,每日每夜都要備受煎熬。
何況,主上這些年來未曾娶妻納妾,後院更是連個女人都沒有。
而那辛氏,也著實可恨。她真死了也就罷了,主上也不能真同鬼神計較。
可偏偏她沒死,她名義上依舊是主上的女人。
現在卻堂而皇之地同旁的男子有染……主上絕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繼續發生。
與辛氏算舊賬是一回事,可辛氏敢揹著主上偷人這又是一回事了。任憑世界那個有血氣的男子都不會容得下這種事。
菩提樹的另一側,辛宜並未察覺危險已悄然而至。
她依舊抱著女兒依偎在男人懷中,冥冥之中似乎無比留戀這一刻。
阿澈沒有事,她的丈夫很快就回去將女兒接了過來,她們一家三口團聚於此,誰都沒有拋棄誰,誰也不會被拋棄。
她不會再被拋棄了,辛宜依偎在男人懷中,怔怔想道。
直到那藍衣少年找了過來,她才從方才的甜蜜溫馨中回過身來。
“夫人,你怎麼到這來了,我和先生去了你的廂房,竟一時找不到人了。”少年道。
“快些過去吧,莫要讓先生久等,先生不久前才診過一個病人。”
辛宜賠了不是,當即與抱著女兒的韋允安匆匆前去。
“先生,這位夫人和他的夫君來了。”少年道。
“進來吧。”郗和道。
抬腳跨進門的那一刻,辛宜看向那醫者,忽地愣住。
二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紛紛頓了片刻。
察覺一旁還有位陌生男人,以及方才梧明說得“她的夫君”,郗和旋即反應過來,收回視線,開始淡然自若地替她把著脈。
“還好誤食的不多,喝些藥過半個月就無事了。”郗和道。
“敢問大夫,吳縣前不久究竟發生了何事,怎會有人往河中投毒?”一旁的男人眉頭緊擰,不解道。
郗和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這身材高大,濃眉大眼抱著孩子作文人打扮的男子,不緊不慢道:
“洪水過後,百姓稻米欠收……民間糧價又高,他們不得已才會湖中捕撈魚蝦菱米過活。”
“如此一來,那些空抬糧價的商戶自不會樂意。”
郗和說罷,只聽得那男人長嘆一息,感慨道:“他們竟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之事。”
“此等荼毒百姓的蛀蟲,竟然到如今才被徹底揪出來。”
“好在如今令君大人到了這裡,吳郡也該徹底煥然一新了。”
令君大人,郗和在心底諷笑著,餘光掃向辛宜,這才猛地意識到目前的大事。
季桓他當下就在吳縣!
辛宜當年既然死裡逃生,且又過上了新的生活,便不能也不該再與過去扯上聯系。
郗和不敢想象,這一切若是被季桓知曉,以季桓的性子,辛宜包括眼前這對令君大人心懷希冀的男人,下場會有多慘。
“吳縣剛歷經水患,氣候潮熱,濕氣遍佈。且季桓季令君正準備將吳縣上下徹底整治一番……夫人還是去旁的地方養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