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危險將至,季桓反手製住那人,將其上半身摁至桌案上,冷著臉沉聲道:
“誰派你來的?”
待細細打量,季桓才發現此人是辛氏以前的婢女素問。
之前他下令暗中處死了辛氏那個動了他信件的婢女。如今這個,倒是漏掉了,看來當初也該將之一併除去的。
“來為辛氏報仇?”季桓冷嘲道,“辛氏的死,不過是她咎由自取。”
“狗官!”素問當即哭著掙紮道,“你這個狗官,根本不值得小姐真心待你!”
“真心?”季桓玩味地咀嚼這這兩個,不屑道:“世間焉有真心二字?”
“呸!”素問見他如此不屑,旋即痛苦的哭道:“都怪你這個狗官!你該死!”
“若非你,小姐怎麼會死在鄴城?”
“當初杜嬤嬤都將小姐帶出城了,可小姐發現不見了你的澗素琴。”
“若非小姐回去找你那晦氣的琴,她又怎麼可能會回不來!”
素問哭得淚流滿面,一遍咒罵著季桓,“都怪你,都怪你害死了小姐,小姐她那般喜歡你!你卻害死了她!”
素問紅著眼圈怒視著季桓,惱怒道:
“為何死得就不是你!”
聽了素問的話,季桓只愣了一瞬,旋即冷笑一聲,喚來門外的暗衛,將素問丟給他。
“舌頭拔了,關入大牢。”
人被帶走後,整個疏沉院內除了瓢潑的雨聲外,幾乎再無響動。
素問的話一遍遍在季桓的腦海中回響。
辛氏回去找澗素琴?季桓一遍又一遍地轉動著玉扳指,細細思量著。
辛氏為何要回去找那把琴?莫非那琴上還有何值得她在意的情報?
為了一把琴而付出生命的代價,辛氏真是蠢極了!
至於方才那婢女說的,辛氏喜歡他,更是無稽之談。當初辛氏如何嫁得他,怕是再也沒有人比辛氏更清楚了。
她既然知曉算計他只會令他厭惡,又何來喜歡他一說?
若真喜歡,又怎麼可能不擇手段的算計他。
季桓不屑冷笑著,旋即過去沐浴。
他從不相信真心,所謂的真心,不過是打著為之好的幌子處處欺騙。
若有真心,季選也不會在戰亂中拋棄他和阿母。若有真心,季泠也不會為了眼前的利益幫著外人背叛他!
一把破碎的贗品,何至於冒著生命危險折返回去?他不得不懷疑,辛氏當還有旁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辛氏不過是宋雍辛違等人的走狗,她落得今日這般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
沐浴過後,季桓重新躺回榻上。
只這次,聽著窗外迅猛急切的暴雨聲,他再也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