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春散的藥性發作時候迅猛強烈,上回季桓不願讓自己最不堪的模樣被辛氏看了去,故而遮上她的雙目。
只是此番,怕是要換一種法子。
之前的期盼與恐慌充斥著辛宜的心房,直到進了季桓的房內,辛宜依舊緊緊抱著他的腰身不曾撒手。
她怕,眼前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怕不知道將來哪天,季桓就會離她而去,再也看不見。
“手怎麼了?”季桓的長指忽地勾起辛宜滲著血絲的指節,細細撚捏著女人溫軟的指腹觀察打量。
辛氏的左手食指與拇指指腹粗糙略硬,右手虎口和掌側隱約可見當初練箭留下的細繭。
無論辛氏表面如何偽裝,有些痕跡是騙不了人的,譬如她的手上因為長期拉弓練箭而留下的繭子。
視線愈發冰冷,季桓漫不經心地端詳那纖細指節。
本來坐在他懷中就夠令辛宜喜不自禁,如今他又把弄著她的手,此時的親密令辛宜的心頓時砰砰亂跳起來。
心中的不安與焦躁漸漸被羞赧和歡悅填滿。
“應是方才太過匆忙劃傷的。”懷中女人靠在他身前軟軟道。
“且先上藥。”季桓極力壓制著心中的燥熱,作勢起身,不想辛宜卻緊緊拉著他的黑色長衫不放手。
“夫君,不過一點小傷,不礙事的。”此刻,辛宜無比貪戀男人溫熱的胸懷。
她知道,若是季桓起身幫她上藥,她待會如何還能像現在這樣肆意倚在他的懷中,感受著他胸膛的滾熱。
季桓原本也沒打算真的幫辛宜上藥,左右一句客套話。如今見這女人貪戀的依附在自己身前,纖細柔軟的身軀與他的堅硬貼的嚴絲合縫。
剎那間,他忽地想起當初在宋雍府上被算計娶下辛宜的那一日。霽月光風的平靜面容不知何時已陰霾四起,唇角的笑意也漸漸裂開。
縱然他此刻清醒無比,甚至還是一如既往地厭惡不齒眼前這上不得臺面,精於算計,心思深沉的女人。
可沉春散的藥性卻來的比他想得還要迅猛可怕。
“是麼?”低沉喑啞的聲音自男人口中而出,下一瞬辛宜忽地睜大雙眼,不可思議得看著桎梏著自己雙臂的手掌,正死死摁著她向下沉去。
直到下沉得她有些受不住,經過上回的事後,辛宜忽地意識到二人那處究竟發生了何事。
“夫……夫君……”男人依舊眉眼清冷疏離,彷彿置身事外般冷漠地看著她。
辛宜有些不知所措,偏開視線時發覺他額角的一層薄汗,辛宜抬起長袖,想要替他擦去。
哪知,整個人就這般被季桓抱起,向著床榻走去。
微涼的山風吹起紗幔,才堪堪驅散了房內氤氳的潮濕與悶熱。
汗水將烏發徹底浸潤,濕乎乎的黏在脖頸和額前。辛宜費力地撐在軟枕上,大汗淋漓,氣喘籲籲。
紗幔上的玉鈎隨著身後混亂迅猛的的節奏晃蕩不停。
腰上的禁錮似乎越來越緊,越來越快。右肩上的傷口偶爾也會隨著那力道傳來一陣陣的抽痛。
不過,在極致的歡愉下,痛感似乎成了送她到達山頂的一陣助力。
這次和仲聞閣不同,那次她看不見季桓的臉,甚至不知那人是誰。
承受的同時心中亦有一絲驚恐排斥的刺激與她自己都不敢接受的隱秘渴求。
隨著海浪愈發洶湧的澎湃,軟枕漸漸被迫移開,滾到了床欄處。
失去支撐,一時間白皙綿軟被徑直壓在墨綠絲綢被褥上,變了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