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是如此說,到底也要顧全大局。”季珺擔憂道。
“你就別管了,這事我自有分寸……”崔節眯起眼睛,面上的笑意愈發深沉。
……
翌日,廣淮院。
“大嫂來了!”看著屏風後的娉婷身影,紗帳後的崔節合乎時宜地咳了幾聲。
“原本該我去給大嫂請安,誰知病來如山倒,今日竟起不來床了。”
帳中聲音沙啞黏著,有氣無力。
有了上一次在季府門前的不歡而散,辛宜對崔節再也不複往日的親近。
她靜坐在一旁,隔著蜜合香雲紗帷幔看著崔節模糊的身影。
“弟妹不必如此客氣,有事直說便是。”
“咳咳……今日尋大嫂來,實在是有事相商。”
崔節並沒有提那日在門口的故意奚落。
相反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何錯,分明是辛氏那個粗鄙女子不守規矩罷了。
而今,這麼一大好差事落在辛氏頭上,她這等小門小戶的女子怕是會激動的夜不能寐。
崔節在心底暗暗唾棄,最後嘆息道:
“大嫂也知,明日就是大伯母的祭日,大哥要去天梧山淨雲寺給大伯母做法事……”
“屆時季氏眾人都要去,這樣一來,大大小小的事都離不得人。”
“老太太年紀大了,姑太太又是外人……”
“眼下這等情況,不想我病得實在豈不得身。”
“大嫂身為季氏宗婦,又是大伯母的兒媳。怎麼著都要出面分憂一二吧?”
聽她說了這麼一大通,辛宜挑眉盯著帷幔思量著。
分明是有求於她,卻又高傲得不肯低頭?
不過崔節如何倒是次要。
她在乎的,是她的夫君季桓。
若是她將這次的事辦得妥妥貼貼,於季桓而言,也算面上有光。
再者,她這個宗婦也將會落到實處,季桓也會慢慢適應她的存在……
“弟妹說得是,我們妯娌既然都是季氏的一份子,自然該為季氏分憂。”辛宜道。
“大嫂明白就好。此番當真得多謝大嫂了!”
看著那端著腰身,莊重離去的湖綠身影,崔節突然坐起身哂笑道
“辛氏啊辛氏,縱然我去不成,你也別妄想能出宗婦的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