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淚簌簌流下,又不能割捨,在前面劃去的名字下畫了幾個齒印,示意不作數。
她擦幹了紙面上的淚痕繼續落筆,心酸難忍,拭淚不及又滴到了紙面上。
紙張被擦出一個小洞,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這個痴傻的行為,江晴整張撕下,揉成小團丟在了一旁。
此時這些淚漬與筆鋒一滴一道揮灑於元汀的胸口,少女認真地描摹重複著心上人的名字,在筆畫中雕刻著自己的最純真與炙熱的心。
這些幼稚又真誠,沖開元汀早就豎起的高高的理智之牆,將她缺失的沖動都勾引了出來。
十八歲的她未能得到的真心,如今十八歲的江晴給了。
師傅拎著清洗過的濾網,突然進來問:“應該是缺氟了,加不加?”
元汀急忙將這張紙塞到自己衣服的口袋中,眨掉眼中閃過的水花。
同樣用宛城話問他,語氣有些尖:“多少錢?”
師傅操著一口宛城話,打量著開口:“三百五,再加五十塊高空作業費。”
元汀拿出手機,檢視官方的報價表,滿打滿算加上上門檢修和高空作業,也不過三百五,報價表上並未指出幾樓以上需要交這個錢。
她試探性地問:“我們家三樓,也要加高空作業費?”
師傅把濾網裝上。
“只要不是一樓,都要爬出去裝,你在網上下單,然後再單獨給我付五十人工。”
元汀:“……”
只有她和江晴兩個人在,不願和男的多說嘴。
這個老舊小區門口的安保措施一般,不是業主也能進來,她獨居多年,有些心眼不得不多。
“行,我下單了,你幫我收拾好。”
元汀下單,擺出了笑臉。
就在此時,門響了,江晴回來了。
她把瓶水遞給師傅,“大熱天的你也辛苦了,李師傅是吧,喝點水喝點水。”
“好嘍,你就放心吧。”
江晴恰好聽到屋裡有人講話,熟悉的音色卻是宛城本地的口音。
元汀從屋內走出來,把她拉到自己屋裡。
“你在這兒待一下,我找了個修空調的在那邊呢。”
江晴莫名笑了一聲,似是沒忍住。
“怎麼了?”元汀回頭,把著門問她。
“你口音一點都不標準。”
元汀:“……”
早知道不裝這一下了。
不過這是江晴這麼多天主動跟自己說的一句正常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