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刻鐘多的時間,方才還整齊劃一的營帳群已然消失,荒涼的大漠上只剩下許多深淺不一的痕跡。
弄完沒多久,放在還不算著急的副將在人群裡找到謝少淮,“大人,大人你先別忙這些了,將軍已經去了一炷香的時間,還未有情況稟告,對方的人馬一定不少,我們需要快速撤離了。”
“什麼?”謝少淮朝著方才還亮著火把一片的方向看去,只見火光已經熄了一半,他們腳下只有沙子,火把若是掉下地上就會熄滅,想來不遠處蕭承野已經和對方交手了:“那將軍怎麼辦?”
副將並未直面回答謝少淮,只解釋了一下:“將軍手裡有放訊號的煙火,不放訊號就說明情況有異常,一炷香內我們必須撤離,回大營喊援軍,大人這是軍令。”
謝少淮衣袖下的五指倏然絞緊:“好……”
謝少淮話音剛落,抬眸朝著遠處又看了一眼,結果看到了高聳的沙丘上隱約又幾個黑點朝著他們這邊快速馳來,定睛一看不是方才離開的蕭承野又是誰?
“等等,”謝少淮上前指著:“將軍回來了。”
“真的,”副將朝著謝少淮指著的方向看去,“將軍回來……太好了。”
謝少淮看著人影,不知為何短短霎那間,他的後背卻出了一層細汗。不多時遠處的人馬回到了答應。
謝少淮矗立在綿軟的沙地上,看著騎著馬兒滿身血腥味的蕭承野從自己身邊略過。
“聽令。”蕭承野確實和匈奴人交手了,不過甫一過去他就發現不太對勁,那些人打完他們之後就朝著大漠深處跑,顯然是……誘餌或者是在演空城計。
此處離宴州很近,常有不成系統的匈奴人來搶劫,這群人狡猾的厲害,一旦遇上他們的軍隊就學著釣誘餌的法子跑路,若是沒什麼經驗的人和他們對上,一般不敢輕易追擊。
屢試不爽。
“籲——”蕭承野將馬兒騎會營地,看了一眼已經收拾利索的軍隊十分欣慰:“今夜不睡了了,滅火,分十隊埋伏起來。”
“是!”副將領命之後迅速將身後的帳篷用沙子埋了起來,隨後十人一隊四散開來。
蕭承野習慣單獨作戰,他安排了所有人唯獨沒管謝少淮。待四周的騎兵三區,蕭承野下了馬兒拉著晾在人群中謝少淮朝著不遠處的山岩地走去。
“王爺想做什麼?”謝少淮跟著蕭承野在一處低窪的山岩後躲著,見身邊的男人用手刨沙,謝少淮蹙了蹙眉,下手和他一起:“前方什麼情況。”
謝少淮說罷,蕭承野已經弄完了,拉著他的手將他按了進去:“埋伏,等他們回來。”
被揚了滿身沙子的謝少淮:“?”
“前面應當有要去宴州偷襲強東西的匈奴人,埋伏起來,把他們一鍋端了。”蕭承野挑眉看了一眼明顯不願將身子碰上沙子的謝少淮,然後又捧了濕潤的沙子灑在他腰上:“怎麼,大人以為行軍打仗是玩兒過家家嗎?”
“還是覺得本將又莽撞了?”蕭承野沉了沉眸,輕笑一聲帶著十分的狂傲:“若是破玄出巡,他不會想剿滅這夥人,因為他不是本將,不是琢州小霸王。”
“本將知道你再想什麼。”
“不過你說了不算,本將才是指揮,廷尉大人。”
謝少淮:“……”
“沒有,”謝少淮咬了咬牙,伏了下去,學著蕭承野把自己半個身子埋在了沙子裡:“這樣行嗎?”
“嗯,”蕭承野看著眼發絲衣衫淩亂的青年,調侃了一句:“大人這也算同本王生同衾死同xue了。”
謝少淮看著冷靜自持的蕭承野:“王爺瞎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