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樹林裡,有著微弱的月光撒下,一層層的樹木叢生,漆黑的陰影彷彿鬼影在樹林裡晃動,平添了幾分陰森恐怖,一間破廟裡,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幾個人影。
寂靜黑暗中,有著一點點微弱的抽泣聲,但也似乎被哭泣那人被刻意抑制著,不知何時,門口突然出現一點腳步聲,破廟裡的人瞬間緊繃起來,有一道劍光微微閃爍過。
“三師兄,是我,陳松意!”
破廟門被推開,一縷慘淡的月光照射進來,破廟裡正是張芝山和凌蕭蕭兩人,門口進來的是陳松意,只不過,這三人中,只有凌蕭蕭沒有受傷,陳松意和張芝山身上都有很多血跡,分不清楚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三師兄,小師妹,我已經將飛鴻幫的人給引到別處去了,附近倒是有一些村落,但是,恐怕都有飛鴻幫或者姑蘇南宮的人,今晚只能委屈小師妹你住在這裡了。”
陳松意走進來,把劍插在地上,取出一件長袍披在凌蕭蕭身上,說道:“小師妹,你別怕,有我和三師兄在這裡,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半分傷害。”
凌蕭蕭緊緊的捏著衣角,瑟縮成一團,身體微微顫抖,低聲抽泣著不說話。
張芝山輕輕給手臂的上抹了一點藥粉,然後將藥瓶放回懷裡,輕聲道:“小師妹,你別哭了,不要擔心,只要南宮琥珀不來,有兩位師兄在這裡,沒人能夠傷得到你。”
其實,說起來,陳松意和張芝山還真有點冤枉,飛鴻幫的追殺,其實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還真沒有太大壓力,偏偏那些人各種手段全都往凌蕭蕭身上來,就讓他們二人疲於應對了,否則,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另外就是,在城裡,是飛鴻幫的主場,不論是飛斧還是專門針對陰陽劍陣的縛網亦或許地理位置,都讓奕劍門的人太吃虧了,一不小心就進入了包圍圈裡,現在出了城,他們倒是鬆了口氣。
特別是凌蕭蕭今天更是全程處於茫然當中,本身武功其實也還可以,可一交手之後,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魄一樣,像個木頭人,不知道躲,也不知道殺人。
只是,不論是陳松意還是張芝山,對於這個小師妹,都實在不敢發怒,不僅僅因為其身份,更是因為其性格,害怕這小師妹一想不通做出其他事情,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不管現在他們二人內心有多憤怒和憋屈,都只能忍著。
其實,他們兩人內心是說不出的難受,十幾個弟子,全都是他們兩人的親傳弟子,本意是帶出來見一下世面,早日熟悉江湖規矩,結果,全都有來無回,而他們還是眼睜睜看著一個個弟子死於亂刀之下,悽慘無比。
每一個都還那麼年輕,前一日都還意氣風發。
…………
破廟裡很沉默,凌蕭蕭抽泣著,過了不知道多久,她淚眼朦朧的抬起頭,看著兩位師兄,突然想大哭,卻又憋了回去,哆哆嗦嗦的說了一句:“對……對……對不起,三師兄,七師兄,都……都怪我,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太任性了,要不然……也不會這樣!”
相顧無言的張芝山和陳松意都面面相覷的看向凌蕭蕭。
“小……小師妹,你怎麼了,你可別嚇師兄啊?”
陳松意吞了吞口水,震驚的看著凌蕭蕭,這可不是他們那個囂張跋扈小師妹的性格,看著凌蕭蕭從小到大,他們兩人還從來沒見過凌蕭蕭道過歉。
凌蕭蕭擦了擦眼淚,說道:“師兄,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前都是我太不懂事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了,我……我回去之後,一定……一定好好修行,好好聽師兄們教導,再也不去胡作非為了。”
張芝山:“……”
陳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