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敘沒忘記在包廂的時候,祁焰這小子是怎麼一邊叫著人家土美人,一邊目光就沒從他口中這位“土美人”的身上移開。
那句‘也許我可以護送美人回去’的話黎清敘同樣沒有忘記。
他眯了眯眼,桃花眼一時閃爍著若有所思的情緒。
而謝津延則眉頭蹙得更深,對於祁焰所道明的來意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
因為即使不情願,謝津延也要承認他這位發小在公眾的影響力,出道即爆紅的偶像,業務能力一流,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有著無數為他瘋狂的粉絲。
如果讓祁焰為溪源鄉做義務宣傳,的確有可能極大地改善這裡的生活。
謝津延自己就是計劃一邊開路,打通這裡同外界的聯系後,跟上宣發,促進這裡的物資流通。
之後,看能不能依託這裡的天然環境和得天獨厚的物産條件,在不破壞這裡的棲息地環境以及改動村民們的生活和勞作習性下,規劃出一個適合他們的生態園區。
這樣,男人和他肚子裡的寶寶以後就都能過上很好的生活。
或許不能像嶺生說的那樣無論是資源還是環境都極為優渥,可是謝津延會想辦法把這裡打造成適合這個男人生存的沃土。
“怎麼,你們都被我震驚到了?”祁焰見半天大家都一言未發,忍不住揚了揚得意的笑意。
謝津延薄唇抿了抿,末了,冷聲開口:“希望你能履行你剛才說的,盡早落實合同。”
“好好好,我沒打算反悔。”祁焰攤手,真是在名利場浸潤了三年的滑頭,連自己的兄弟都不信任,張口閉口就是白紙黑字的合同。
明明曾經他們都是那麼純真無邪,現在也沾染了這麼多的世俗氣息。
“那麼你呢,嶺生?”待祁焰說明來意後,黎清敘視線轉移到自始至終未發一言的清冷身影上,“又是什麼原因把你這尊大佛請到了山下?”
謝津延微微蹙了蹙眉,黎清敘怎麼有臉對別人發起這樣的質問的。
江之遇同樣好奇。
他從男人懷抱抽離,可對方卻始終握著他的手腕,另一隻手箍著他的腰,依舊護出一小片安全的領域。
分明不會再有什麼東西掉落或是砸下。
他掙了掙,沒掙開。
祁少爺說的要以明星效應幫溪源鄉做義務宣傳的話又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江之遇就索性放棄了。
他聽他們幾個像是在開彙報大會似的,一個個對峙,互闡來由。
硝煙味依舊,很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而不等霍嶺生開口,祁焰率先為他做出回應:“嶺生回去接手家業了,現在該叫一聲霍總了,看來以後只有我一個人堅持夢想,為愛拼搏,你們最終都淪為了世俗的一份子。”
“嶺生回、回去了?”黎清敘因為太過震驚,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說話也嗆了聲。
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失態。
因為怎麼說呢?
他們曾以為嶺生就算有一天真的剃度出家都不會回到他那個骯髒複雜的家裡,盡管黎清敘一直都希望他這位兄弟能夠走出心結,剔除心中毒瘤。
可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謝津延怔了怔,淩厲分明的臉上也鮮少外露出意外的情緒。
“怎麼回去了?”他的想法和黎清敘是一致的,確切來說,在這個問題上,他們難得流露出一絲真的兄弟情。
霍嶺生還是那樣清冷的嗓音,聽不出情緒:“沒什麼,就是忽然覺得有些東西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較好,比如主動權,爭也要有爭的資本。”
“所以你這是開悟了?”黎清敘嗆過之後又重新恢複起從容笑意,走過去拍了拍發小的肩,以示支援,“早說了,為什麼要放著便宜讓別人佔,該爭的爭,該搶的搶,自己掌握主動權不好嗎?就算有一天拔氧氣管,你也要牢握住進入病房的第一許可權不是嗎?”
霍嶺生聽到這一句,眉心輕微蹙了蹙,沒有言語。
謝津延卻始終覺得哪裡不對,沉聲問:“這和你再一次來這裡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