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紮眼的嶺生待在工具室,也沒有動不動擠進來喊“之遇哥”的祁焰。
昭昭也不在。
謝津延把蘭花拿去廚房。
江之遇往沸騰的鍋裡下肉丸和冬瓜片:“廚房裡沒地方放了,還是放在外面吧。”
正合謝津延意。
謝津延於是又把蘭花抱回了客廳,放在了客廳最顯眼的陽臺上。
一進門就能看到,在院子裡透過窗戶能看到,在工具室做木活一轉頭也能看到。
他擺好花。
這時,江之遇已經煮好冬瓜肉圓湯端了出來,看他還在端詳那盆蘭花,不知道在看什麼。
江之遇很是狐疑,喊他一聲:“湯好了,過來吃飯吧。”
謝津延便把視線從蘭花的位置上移開,壓制住唇角的弧度坐到這張熟悉的方木桌上。
一室燈火,兩個人影。
沒有外人幹擾。
謝津延喝著熱騰騰的湯,這段時間往來奔波,每天早上五點起床處理公司事務,飛這裡的時候會再提早半個小時。
可這時吃到男人親手做的肉丸湯,謝津延覺得一切都值得。
還有……
他似是想到什麼,俊逸的眉頭稍稍皺起。
“如最奇妙的相遇,舌尖和味蕾勾纏碰撞,潮水在口中奔湧,奏響美妙的樂章。”
“什麼?”江之遇正往嘴裡咬著肉丸,突然聽眼前的男人開口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謝津延語氣四平八穩道:“我是說你做的肉丸很好吃。”
“那你直接說好吃不就行了。”江之遇好半天回過神來,確信這句話是他說的,驚訝地睜大眼眸,感到十分難以置信。
什麼相遇,碰撞,還有潮水的,都要把他弄暈了。
謝津延在腦海裡回憶著宋秘書彙總成ppt發給他的美食鑒賞文章:“我只是覺得‘好吃’兩個字不足以形容你魔術師一樣精湛的廚藝。”
“你是不是又發燒了。”江之遇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勺子,探起身,擔憂地把手貼向他的額頭。
這個男人向來吝於言語,惜字如金,動不動還帶一絲嘲諷譏誚的意味,這會兒卻出這樣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燒糊塗了的話。
江之遇貼了他的額頭,又貼了貼自己的。
覆著一層薄繭的手指和溫熱的手心觸碰到額頭上的面板,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淡淡的草木清香。
謝津延身體微微僵住,感到身體裡流淌著的血液像是被沸騰的水流加熱了一樣,在快速升溫。
“不燙啊。”江之遇摸摸他的額頭,對比了一下自己的,喃喃道,“不像是發燒了。”
“我看他不是發燒,是鬼上身了,需要拿把桃木劍驅邪,或者往他身上潑點狗血。”
門外,黎清敘挑著一雙桃花眼微笑著望著堂屋方桌前的景象。
他其實想說不是發燒了,是發.騷了。
可是當著一眼怦然心動的人的面,黎清敘覺得還是要維持一下自己斯文翩翩的形象,不能給心上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該死,明明已經查好行程,嶺生回寺廟了,祁焰那家夥竟然也偷摸來了這裡。
還有這個死阿延,按照行程,這個時候應該還在國外,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動不動飛來飛去,忙成這樣,還不忘把自己當成圈住領地的狗一樣隨時過來巡視幾圈,也不怕猝死。
黎清敘笑得很是和煦。
“需要我去嶺生寺廟隔壁的道觀請個道士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