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他平時拽著一張冷臉,五官淩厲,一雙黑沉的眼眸盯著人看的時候總是讓人不自覺地腿腳發軟,頭皮生寒。
這會兒卻像一隻大型玩偶一樣安靜地在那坐著,睜著雙有些迷離的眼眸望著自己打電話。
上次江之遇看到他這種迷離的樣子是在酒店走廊上,後來江之遇才知道他那時候中了催.情藥劑,他當時那種奇怪的樣子是藥效在發作。
而這時,宋秘書說道,語氣有些欲言又止和遲疑:“就是謝總他……有可能做些奇怪的事情。”
江之遇聽了宋秘書的話,微微一怔,隨後想起那天晚上男人是怎麼翻來覆去折騰自己的,頓時一陣驚慌和臉紅:“什麼奇怪的事情?不、不會……”
“不過只發生了一次,把自己當成了一隻蘑菇蹲在牆角要給螞蟻擋雨,後來就沒發生過了,也不一定這次會這樣。”
宋秘書嘆了口氣,顯然不想揭上司的短:“如果這次謝總在您那裡又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還請江先生諒解,您也可以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原來是裝蘑菇。
江之遇重重舒了一口氣,臉色的驚慌褪去,他還以為這個男人又要像那天晚上那樣折騰自己。
結束通話宋秘書的電話,江之遇又看了一眼椅子上安靜坐著的人,還是睜著雙迷離的眼睛看他。
他想起剛才他在菜園裡給南瓜喂東西吃,應該就算是宋秘書說的醉酒後做的奇怪的事情了吧。
“你在這裡坐著等我一下,我去給你煮碗解酒茶喝。”江之遇向他說道。
然後看到男人點點頭,很乖巧的樣子:“好。”
他這樣倒讓江之遇有些不太習慣了,一副叢林裡的野狼化身家裡養的溫馴大犬的模樣,把江之遇弄得一時有些無措,不知道要怎麼應對他。
江之遇轉過身,去了廚房。
家裡什麼都有,他以前幫著採草藥懂一點簡單的藥理,知道葛花具有解酒醒脾的作用,很快便用之前晾曬的葛根花給他煮了碗葛根花茶。
江之遇把煮好的茶湯端到他面前。
“把這個喝了,喝了你就不難受了。”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微微皺了皺眉:“燙。”
“那我給你吹吹。”江之遇耐心地把茶湯吹了吹,等吹得溫熱,重新遞到他嘴邊。
這次,他聽話地喝了。
只是喝完,他還是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安靜乖斂的樣子彷彿怎麼擺弄他都可以。
江之遇心想,過了剛才非要喂南瓜吃東西和抱南瓜那股鬧騰勁兒,現在倒是挺安靜溫順的。
雖然和他平日裡完全是兩個人,可是隻要不像那晚折騰自己那樣就好。
他去廚房把喝完的茶湯碗和煮湯罐清洗幹淨,隨後重新回到堂屋裡。
這時,時間已經不早了,牆上掛著的鐘表指向了十點鐘。
往常這個時候,江之遇已經躺在床上打瞌睡了。
他看男人依舊端坐在椅子上,問道:“你要不要回屋子裡睡覺?”
“洗澡。”
“什麼?”江之遇沒聽太清。
男人終於動了動,抬起自己的衣袖聞了聞,很堅持的語氣:“我要洗完澡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