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心裡那點怨念、不滿和羞惱煙消雲散,反而對這個從鄉下來的漂亮男人更加內疚了。
他真該死,竟然誤會這樣一個面相看起來十分敦厚老實的人和津延哥有什麼。
聽謝伯母說,昭昭是這個男人不遠千裡,費了好大的力氣找過來的。
家裡剛遭遇這樣不幸的事情,還要帶著養子尋親,一定很辛苦吧?
想到這些,黎星若決定等參加完昭昭的歡迎宴回去,就讓他媽媽的基金會給昭昭養父的家鄉捐款。
與此同時,再一次向眼前的男人表達了自己的懊悔之意。
江之遇終於忍不住問了聲:“你為什麼一直對我說對不起,你誤會我什麼了?”
“就、我以為你和津延哥是那種關系……”黎星若磕磕絆絆地說。
“哪種關系?”江之遇越來越茫然,清透的眼眸疑惑眨了眨。
黎星若被他漂亮的眼睛看得有一瞬間失神,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我以為你是津延哥的情人。”
情人?
江之遇用了好幾秒的時間消化掉這個詞,半晌,不解道:“我們都是男人,怎麼能是情人關系呢?”
他想起剛才在廊道的時候,這個少年向昭昭小叔表白:“還有,你說你喜歡昭昭小叔,你是男孩子呀。”
“男孩子怎麼了?”黎星若一時間被眼前的人問得也有些迷茫。
人在自己的世俗世界裡待久了,對於突然超出自己認知範圍內的東西,往往很難轉過彎來。
江之遇是,黎星若也是。
兩個不同頻的人都沒有理解對方的話是什麼意思。
黎星若以為昭昭養父是不支援自己喜歡津延哥,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津延哥,就知道知曉自己心意的時候,就暗戀了很多年,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他因此堅定了自己語氣:“可我就是喜歡他。”
這話剛好被招待完賓客回到宴席上的謝津延聽到,謝津延面色沉了沉,顯然沒忘記剛才那出讓他頭疼的鬧劇。
黎清敘視線一直有意無意往這邊投來,見情況不妙,連忙再次將弟弟勸開。
可江之遇越發摸不著頭腦了。
這樣的疑惑一直持續到宴會結束,賓客散去。
江之遇想起來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把禮物包裝好送給昭昭,離開北城回鄉下。
不知不覺,他竟然在謝家已經住了小半個月了。
從原來的世界不小心墜落懸崖重生來這裡,又帶著養子到北城尋親,住進了豪門大家的謝家,受到了謝家一家人熱情的款待。
整個過程像是做夢一樣。
江之遇在宴會結束後傭人們都在清理宴客廳的時候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行李。
他東西本來就少,沒花多長時間就收拾好了,還把客房收拾成一開始住的樣子,然後去樓下把禮物送給昭昭。
謝尋昭捧著他做的小飛鳥,很是高興,可是聽到養父說要離開,盡管早就做好了有一天養父會離開他的心理準備,還是會感到突然。
“不再多住一段時間嗎?”謝老夫人看著江之遇拎著的行李,試圖挽留。
她已經把小孫子的養父當成了家裡的一份子,隱隱有種感覺,之遇的出現,是為了彌補他們失去大兒子大兒媳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