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視線穿過水霧,看向朦朧水霧後拿著噴水器的人,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的一雙琥珀般的眼睛掩映在水霧和彩虹中。
陽光燦烈,周遭花影樹影團簇。
那雙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彩虹倒映在清透的瞳孔裡,纖長睫毛被水霧打濕,像鳥的羽毛淋了雨。
有那麼一瞬,黎清敘聽到了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明明眼前流水滋滋,旁邊草坪的自動灌溉裝置也賣力工作著。
謝家傭人們的聲音,樹枝上悅耳的鳥叫聲,搖曳的風聲……所有的聲音都彷彿飄遠了,像空氣中四散飛去的水霧,又像被厚厚的水紗隔去。
總之,什麼都聽不到了。
直到這層薄霧散去,眼前的彩虹消失,那道吳儂的聲音再度響起,湊近了些,帶一絲關切:“我淋到你了嗎?”
“沒有。”黎清敘剎那回神,看清眼前一張清雋漂亮的臉,是此前在發小家裡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
他只用了一秒恢複斯文翩翩的模樣,歉意笑笑:“抱歉,都怪我不小心踩到水管,打擾到了你工作。”
江之遇見他確實沒有被水淋到,只鏡片上沾了幾滴水珠,便搖搖頭,提醒道:“沒什麼,你記得看路就好。”
說完,扯了扯水管,繼續去澆另一側的花園。
黎清敘桃花眼眯了眯,注視著他的背影,一直到那道身影被花叢遮掩,才收回視線。
謝老夫人和謝老先生帶著昭昭去陵園要下午才回,黎清敘從趙叔口中聽聞此事,將禮物放下:“那我改日再來。”
“黎少爺不坐坐再走?”趙管家端了杯茶放到他面前。
黎清敘笑了笑:“不了,我還要回公司一趟。”
他約了幾個藥商還有生物工程實驗室的研究員,晚點有事情要和他們談。
趙管家知道黎少爺現在也開始接觸家族裡的企業,又是和自家津延少爺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不把他當外人,就沒挽留,只道等老夫人和老先生回來會傳達他的心意。
出了謝家別墅正廳的門,黎清敘腦海裡還想著剛才在花園水霧彩虹後看到的景象。
走得倉促,忘了問那個漂亮的澆花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時候來的謝家,怎麼之前沒有見過。
等再返回花園,那個人影不在,其他謝家的傭人也不知到哪裡忙去了。
黎清敘忽然有些悵然若失,趴在方向盤上。
過了會兒,開啟手機,點開謝津延的頭像,準備和發小打聽他們家這個新來的漂亮男傭的情況。
想了想,又覺不妥。
哪有覬覦發小家男傭的?他又不是在演戲,上演“純情少爺俏丫鬟”的戲碼。
況且他取向不是男人,對同樣身體構造硬邦邦的男人沒有興趣。
對了,阿延那晚和什麼人共度的春宵?
黎清敘始終為弟弟對發小做的事情感到愧疚,卻又十分好奇。
可以阿延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不可能讓他們知道。
黎清敘嘆了口氣,關掉手機,驅動引擎。
繞過盤山,遠遠望見謝家沒在山巒中的花園,心髒又悸動了下。
……還是下次去謝家的時候打聽一下吧。
謝伯母不是過幾天要給昭昭辦認親宴嗎?他自小學醫,崇尚科學嚴謹,說什麼也要弄清楚心髒這種莫名的跳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