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來臨前,陸州就上網大肆網購了一番。
給他媽買了長款羽絨服和靴子——村裡現在流行這麼穿,而他早也留意過他媽穿什麼尺寸和號碼。
給他弟買的黑色的羽絨服,這小子現在長的和他一邊高,帥酷帥酷的,話少,鐘愛黑色。
給他爸買了一套保暖衣和一雙帶絨皮鞋,沒買外套,去年買的外套他媽說他沒眼光,衣服他爹穿著不好看。
其實不是衣服穿著不好看,是他爹體重浮動太大。
冬天他爹喝酒吃□□重能增個二三十斤,夏天種地幹活太苦,冬天長的那二三十斤哐哐掉。
所以買衣服都要現場試過,在實體店買。
陸州給家裡人買東西花了好幾千。
其實他手裡錢不少,幾千塊錢的東西似乎聽著便宜了,但照著陸州自己的消費水平來看其實是高的了。
不過給家裡人說的時候,價格他都打折扣。
八百的東西就說三四百這樣。
他媽說太貴,但由於這兩三年家裡收入還成,物價也高,三五百的東西能接受。
陸州想著這些過去,又覺得自己很幸福。
幸福到又有些愧疚。
愧疚爸媽心氣兒那麼高對他那麼好,他還撒謊,喜歡男人,還不做醫生這樣有地位有價值的工作。
他爸媽的思維是老子娘對你掏心掏肺的好,你就得聽話。
這種好真是拿命好的。
但陸州實在不能再聽話下去,心裡擰巴的很,再聽都覺得自己得抑鬱,生活也沒什麼趣味,硬熬著似的。
想遠了頭疼。
陸州索性直接換了鞋,打算去外面走走。
先上了樓。
前兩天李定原告訴他要去外面出差半個月,讓陸州給他澆花、看看屋子,偶爾開窗通個風之類的。
通風的話通一會兒就得關窗,免得暖氣管凍壞。
陸州也不知道李定原家的鑰匙,什麼時候又到他鑰匙串上了。
這次沒取了。
上樓開鎖,鑰匙轉一下就開啟了,心頭就一跳。
他兩天前來過一次,出門後將門反鎖了兩道......
臥室,聽到動靜的小吳捧著一疊衣服出來。
意外又有些慌張,但那慌張很細微,很快被掩過去,抬臂展示了下手裡衣服:“小州哥,是你啊,我給師父收拾點衣服,他出差要用。”
陸州沉默了一下。
他有時候很遲鈍,但某些直覺就特別準,尤其某人那天給他打電話說的是已經在出城的車上,所以不跟他多說了。
電光火石,想起曾經看到的李定原身上那些傷。
小吳被陸州盯的有些發怵。
以前怎麼不知道小州哥不說話不笑的時候,一雙眼睛怎麼這麼亮這麼透徹,尤其微狹著看他,壓力巨大。
陸州呼吸有些不暢,沉聲問:“他傷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