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兒。”裴知願扯出一個微笑,這一笑顯得更加蒼白無力。
許迎川哪會信他,剝了一顆糖送進裴知願嘴裡:“咬住。”
他自己也剝了一顆一樣的顏色嘗嘗酸度,是菠蘿味兒的,可能是味覺剛開始接觸,這顆糖非常非常酸,酸到了腮幫子都疼。
“好酸!”裴知願皺起了臉,舌尖帶著糖果在口腔四處轉了幾圈,這才緩解了酸味。
“把我的酒都酸醒了。”裴知願蹲在地上,對著許迎川玩笑道。
他笑起來眼睛彎成兩輪小月牙,黝黑的瞳孔在夜間閃著星星。
許迎川率先轉頭,站了起來,伸出手說:“我送你回去。”
裴知願抬手握住許迎川的手那瞬,餘光瞟見許迎川的黑色雙排扣大衣的衣擺有一片粘上了灰。
原來是許迎川看到裴知願因為暈車而難受到臉色發白,他自己當時什麼都來不及顧及。
盡管自己有中度潔癖。
裴知願借力站了起來,指了指許迎川的衣擺說:“你衣服髒了。”
許迎川藉著路燈看了一圈,由於這件大衣及大腿,蹲下時又沒有及時撈住,全都攤開了躺在地上,髒的範圍太多了,許迎川不能忍受似的皺起了眉毛。
裴知願在一旁看笑了,抓住他的衣擺走在後面,推著許迎川往前走:“別看了,待會到我家我給你洗洗。”
許迎川被半推半就地走到了院子門口,一股淡淡的果香順著柵欄門飄了出來,裴知願嗅了嗅,覺得這個果香和許迎川身上的很像。
好像又不是菠蘿味兒了。
許迎川對著柵欄門大眼對小眼,等了好半天都不見身後的人去開門,扭頭去看發現持著鑰匙的人正看著他發呆。
許迎川抬手就是一個響指:“又發呆。”
裴知願回過神,“哦哦”兩聲,上前開了鎖。
兩人穿過院子,裴知願開了密碼門,徑直走向屋內。沒想到就看見白瑞坐在絨毛地毯上,邊剝糖炒板栗的殼邊對著電視螢幕哈哈大笑。
“咔噠。”裴知願來不及扶住門了,鎖合上了。
“......”六目相對。
白瑞站了起來,拍了拍手裡的板栗渣渣,簡單理了理亂糟糟的茶幾,說:“小許怎麼來啦,你們不是同學聚餐嗎怎麼回這麼早?”
“阿姨好。”許迎川乖巧懂事道。
裴知願拎起垃圾桶,抵在桌沿把板栗殼掃進去,說:“十點了媽,不早了,家裡的幹洗機還在用嗎?”
許迎川被白瑞帶到了沙發上乖乖坐著,白瑞拿起手機看了眼:“喲,是不早了,幹洗機在陽臺一直放著,你看看還能不能用。”
白瑞發現許迎川從進門就抱著一件黑色大衣,她坐在空調房裡都嫌涼,又看了看他的內搭過於單薄,不免得要犯操心病了:“你這感冒才好,多大個人了真的不會照顧自己呀!夜裡涼,裡頭多穿點衣服。”
她接過許迎川的外套,翻了翻,就發現一片灰塵死死的粘在大衣上,紮眼得很,很快又折疊起來:“怎麼搞的呀?”
“陪我蹲路邊沒撈住,要不是他,你兒子估計要在外面吐個天昏地暗了。”裴知願從樓上下來,手裡抱著一件黑色沖鋒衣,衣服布料在他懷裡摩擦著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把外套遞給許迎川,讓他先穿上。
“咦。”白瑞聽完裴知願的話露出嫌棄的表情,裴知願經過她身邊時,迅速跳了開,“我才聞見你身上的酒味,虧小許受得了,快去洗了。”
說完,白瑞就拿著許迎川的衣服去陽臺那了。
裴知願狐疑地舉著手聞了聞,呢喃道:“味很重嗎,我才喝了一小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