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迎川擦頭發的手一頓,看向沙發上的兩個人。
“你們來幹什麼?”許迎川冷聲道。
他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又捏著毛巾在頭上一頓擦,折起來搭在肩上。
“跟老師請假了嗎?”沈原問。
許迎川:“嗯。”
“那明天......”
“我自己會去。”許迎川打斷了沈原的話,抬眸看著那兩人,“這些事情發訊息就好,沒必要跑過來。”
和和氣氣的坐在一起演給誰看?
許迎川覺得諷刺。
一家三口,見面的時間少之又少,另一個在外面有了新家庭,這次回來也是為了簽離婚協議。
而他這次請假就是為了去遷移戶口。
許迎川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不送。”
“我們想坐下來好好談一談。”那個男人開口了。
許迎川把視線看向了他,他的父親,他從小就喜歡黏著的父親,從小就帶他到處玩、到處帶他開闊眼界的父親,可是一想到他在外面的家庭就覺得這一切都很可笑。
“有什麼好談的,既然你們對這個家庭不負責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許迎川咽回喉嚨差點發出來的哽咽。
他們還想說些什麼,許迎川也只是扯了扯嘴角:“回去吧,很晚了,明天我肯定過去,快回去吧。”
語氣聽得出來實在很難過,沈原心疼得不得了,他不是聽不出來兒子話裡的意思,她甚至聽出來了她兒子在乞求,在求他們趕緊走。
可是這一步一步的因果根本不是她能想到的。
等許斯則跟她坦白這一切的時候,外面的小孩都已經三歲了。
這段失敗的婚姻實在是諷刺,許迎川耷下的眉眼就在她眼前,她想抱一抱自己的兒子都做不到,趕她走的話語就像針紮一樣照著她心口一針針落下細密的疼。
“我......”沈原發現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許迎川和他們無聲的對峙,就在他想要離開這個既壓抑又不透風的空間的時候,許斯則嘆了口氣,先離開了。
許迎川又把目光投向沈原,卻看到了這個女人的白頭發,在發鬢,非常明顯的一根。這根白刺了許迎川的眼。
許迎川走過去,別扭地抱了抱沈原,心軟道:“你開車來的嗎?”
他生來註定會對他的母親心軟,這是透進骨子裡的東西。
沈原無聲抽泣著搖頭,說:“小肖送我來的。”
許迎川拍了拍沈原的頭,不著痕跡地把那根白發往裡藏了起來,說道:“快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那麼愛美,妝都哭花了。”許迎川心裡苦澀的要命,嘴裡還在打趣道。
沈原被逗笑了,從許迎川懷裡退了出來,說:“瞎說,我今天沒化妝。”
“是嗎?那我剛才還誤以為你今天為了讓許斯則感到愧疚特地化了妝呢,都比平時更好看了。”許迎川笑道。
沈原輕輕地打了一下許迎川,說:“吃了蜜糖嗎,嘴巴那麼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