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在下午放學後要訓練,本以為高一沒開學,教練老黃會放他們一馬,沒想到老黃一口駁回,機會都沒給。
“知哥,待會幫我帶個飯唄。”陳帆去器材室之前說。
裴知願也沒什麼事,點點頭就答應了。
回宿舍的路上,裴知願終於想起來他想問的事,長腿率先邁出一步,隔著一米的距離倒退著走,問面前的人:“我都忘記問了,你宿舍是幾號?”
許迎川對於小裴的走路姿勢感到不滿,眼見的皺起眉:“4棟33”又補上一句,“好好走路。”
裴知願一直不是聽話的主,把後面那句當耳旁風聽了就聽了,手上的動作不停,從口袋摸到那把鑰匙,捏著尖頭部分拿出來,上面寫著“四棟36”。
隔了兩間宿舍。
裴知願“啊”了聲,假裝一副漫不經心地樣子問:“你們宿舍還有空位嗎?”
就在一瞬間油然而生的失落感讓他不舒服,說出來矯情,他一點也不習慣跟周圍沒有很熟的人睡在一個房間裡。
白瑞常說裴知願大小姐,不能見人。讓裴知願選擇住校也是想讓他改改那股沖勁,既然與人同在一個屋簷下,交流的多了,脾氣也會改變的。
可惜小裴同學從沒讓白瑞女士省心過。
思緒一下子飄向遠方,許迎川說了什麼他也沒聽見,只剩下天旋地轉,他被人拽了一下,跟遠處飛來的籃球擦了個肩。
小裴同學久久不能回神,眨著眼動也沒動,只是身板僵直,死死盯著把自己護在身側的許迎川,彷彿魂已經被那顆籃球擦著順便帶走了。
籃球的操縱者遠遠跑來,站在兩人面前:“對不住兄弟,沒把持好力度,沒傷到吧?”
後半句問的是裴知願,這人一聲不吭。許迎川見自己的手還緊抓著他,垂在身側,指腹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他的手腕。
然後裴知願搖了搖頭。
那人這才放心下來,又連忙到了個歉,才去撿被人半路攔住的籃球。
許迎川以為裴知願嚇傻了,正要讓他回回神,然後裴知願微微抬起頭,他的眼眶裡霧濛濛的,就這麼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你是第一個這麼保護我的人。”
許迎川問了句為什麼,裴知願就不再說話了,嚷嚷著出了一身臭汗,要去宿舍洗個澡。
陳帆的那頓晚飯終究沒打成,最後還是周格端著飯盒坐在球場外的休息椅,等陳帆投完最後一組球。
周格嫌棄這人打完球不洗手,還冒著一身熱氣就來吃飯。
陳帆都快餓死了,同伴的飯盒早就見了底,裴知願還不見人影,總歸不是忘了吧?然後他就看見了周格。
他剛吃上,一口扒了好幾下,嚼完嚥下去才說道:“你哥呢?”
周格拍著籃球,回答說:“休息了吧,太累了他說——讓你吃慢點,喝水喝水——他告訴我他都已經快睡著了,才想起來你還在籃球場等著這口飯,估計這個點食堂也沒飯菜了,打電話叫我從家裡帶來。”
陳帆聽到前面就被飯噎了一下,聽到後面差點熱淚盈眶起來,還是好兄弟。
陳帆:“這是白阿姨做的飯菜啊?”
並沒有裴知願說的那麼難吃啊。陳帆又扒了兩口飯,心想。
“哪呢,我舅舅今天回來了。”周格解了陳帆心中的疑惑。
陳帆頓了一下,作為鄰居兼一年好友,多少知道裴知願家裡的事,他跟他爸的關系出奇的僵。
“叔叔做的飯菜很好吃。”陳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