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願去看後視鏡,白蘇南勉強假笑了一下:“挺好的。”
白瑞啟動引擎,轉頭問裴知願:“小裴在新教室怎麼樣,和同學相處的好嗎”
小裴淡聲說:“還行。”
兩家離得不遠,白瑞先是把周格送回家,再回到自己的家。
“回來了?我今天弄了剁椒魚頭,還在煮著呢,倆小孩可以先寫作業等著。”裴松從廚房裡出來,手中還舉著鍋鏟。
“我來幫你,”白瑞拿過圍裙套在身上,“你們兩先寫作業,好了我叫你們。”
裴知願的臥室裡,兩人放了書包後,小裴關上門擋住白蘇南的去路。
“你今晚搬出我的臥室。”裴知願從小就有的戾氣現在毫無保留地全露給白蘇南,他討厭死這個人了。
白蘇南還想解釋:“你聽我說。”手慌亂地想要握住小裴,可惜還沒碰到對方,就被打了回來。
“別碰我。我給你面子沒給我媽聽見,你最好今晚就搬。”
小裴終於把今下午堵在喉嚨裡的話說出來,眼神裡滿是不屑和輕蔑:“你太惡心了。”
你太惡心了,跟你待在一起我都嫌空氣髒。
這話使白蘇南冷笑了一聲。青春期的男生在初中就會猛竄個兒,裴知願不過抵他胸口的小屁孩,拽個鳥?
“你說我惡心?”
白蘇南走近小裴:“你不是嫌我惡心嗎?我偏要惡心你。”
白瑞聽見小孩的臥室發出非常激烈的爭執,桌椅和書架倒在地上,小裴哇哇大哭對白蘇南拳打腳踢……
不管怎麼問兩個小孩都不說原因,小零件全都散在地上,書籍封殼五顏六色的東倒西歪,立在木架床梯旁的吉他也斷了弦。
一片混亂。
裴知願強行把自己從回憶裡拽拉出來,逼仄的昏黃的沉悶的空間讓他恐懼,那隻清瘦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上游走讓他想吐。
江面及時吹來帶有潮濕的風,一股清涼透徹吹得裴知願一個激靈。
“然後我那晚死要讓他滾,說起來好笑,被套和他用過的東西全換成新的,我竟然自己去沙發睡了一晚,第二天就和你打架。一天天的,什麼破事......”
裴知願說著說著笑了起來,不知道是被自己蠢的還是氣的。
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多久,許迎川久久沒出聲,裴知願還以為這人在替他打抱不平,笑道:“幹嘛不說話,故事太離譜了?”
“沒。”許迎川的嗓音淡淡的,沒有任何起伏。
裴知願很清晰地察覺到許迎川現在的心情不太好,並非他多想,他輕微聞到一絲絲炸藥的氣味。
“謝謝你聽我說這些,快憋死我了都。”那團爛泥成塊的被鏟了出來,裴知願長長吐了一口氣。
良久,許迎川的聲線帶著夏末的晚風飄過裴知願的耳蝸。
“你覺得喜歡同性很惡心嗎?”
裴知願:“什麼?”
裴知願今天第n次堵到說不出話,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要說感受,身邊也有人是這種情況,接觸的倒是不多,他好像除了驚訝以外,就沒其他什麼反應。
裴知願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我只是單純討厭白蘇南這個人,想盡辦法惡心他,現在都什麼時代了,自由戀愛。”
在許迎川眼裡,裴知願的回答沒有一個說在他的點上。裴知願接受這個社會的人追求自由,他尊重每個人的選擇,在他的教養裡,至少不會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