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願聽著身後不遠處的高跟鞋踩在瓷磚地板的聲音走遠,心下糾結到底要不要直接離開。
還是和白瑞說一聲吧。這樣想著,他後退小半步轉身。
如果說裴知願要出一本書,他會起個名字《論一天內撞校霸懷裡兩次》嫌太長,再者《捅了校霸的窩》。
沒想到十點檔偶像劇情節會發生在他身上,他曾邊看邊吐槽:這人一定是故意的。
他現在收回那句話,對天發誓,我不是故意的。
在這之前,許迎川跟在他媽身後走了幾步,但又退回來了。
他要去找看見他就躲的裴知願。
眼看著越來越近,沒想到他還沒開口喊裴知願,這人就往後退了一步直直往他懷裡撞。
裴知願從對方懷裡退出來,越過許迎川,扔下渾身寫著慌張二字的背影,埋頭去找包廂了。
沒想到那群人早早來到了,裴知願找了個空位縮著,望著氛圍燈打下的光影發呆。
就在裴知願實在受不了包廂裡的氛圍,並且白蘇南已經看見了他,正準備過來,裴知願眼快的起身直接推門出去了。
長廊壁燈吊在天花板,光線通明,和落地窗外的霓虹閃爍劃分成兩片區域,沒想到許迎川就站在暖色明亮的燈光下。
看見對方皆是一愣。
裴知願發現許迎川被壁燈映得膚色冷白,眼底的情愫不明。或許是燈光效果,他少了往日的稜刺,整個人軟了一個度。
裴知願皺了一下眉,他不太確定自己第一想法是不是正確的,問道:“你怎麼了?”
後知後覺裡,裴知願想到今早許迎川的臉色就不怎麼樣,他說話還帶有淡淡的鼻音,很容易被當作清早沒睡醒。三伏天正是病毒侵入的高峰期,稍不注意,免不了要感冒。
裴知願抬手在對方額頭碰了一下,卻被人握住手腕。
觸手冰涼。
許迎川:“你幹嗎?”
有些稚氣未脫的撒嬌味。
裴知願看那副模樣,憋住就在嘴邊的笑意,他突然起了玩心,好像不逗逗面前這人就是人生中一筆巨大損失。
他痞笑了一聲,向前湊去咬耳朵:“調戲你。”
握住流氓裴的手腕的許迎川:“......”
眼見許迎川的臉色越來越冷,裴知願也知道個輕重,見好就收,掙了下手腕,說道:“你感冒了。”
“我知道。”許迎川斂起剛不小心就露出的冷意,半舉在空中的手收回,插進兜裡,強撐著意識,“沒事,我就是困了。”
最後還補充強調一下,這樣的許迎川有點可愛啊。
嘴角不自知的揚起一個弧度,裴知願反手輕輕拽住面前這位病少年的手背。
病少年問他:“笑什麼?”
嗓音很低,前面壓迫性的氣息消失,這樣有氣無力的還是第一次見。
裴知願收起最後想挑逗的行為,微微仰起頭,燈光滑過眼鏡框片,躲在鏡片下的眼足以讓人心顫。
他往前伸了伸,不等許迎川拒絕,握住手腕,把人拉走:“去買藥。”
許迎川沒有掙脫,任由對方牽著,視線落在肢體接觸的地方,那人腕骨有一條疤痕,蜿蜒埋進手腕內側,又瘦得突出,不知道是沒好好吃飯餓出來的瘦還是天生的。
只是幾秒,許迎川喉頭滾動,移開視線。
裴知願慢走著等身後的人跟上來,兩人並肩走在一起。
兩人的手心手背依然貼在一起。
前者無意舉動。
後者亂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