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循一邊看牌,隨口問:“方大總裁忙完了?”
方續誠“嗯”了一聲,將手中的水遞給段循,段循接過,很自然地喝了一口,眉目淺淺擰了下。
只有一瞬,但方續誠仍舊捕捉到了。
“怎麼?”
段循也沒裝若無其事,吐了吐舌頭:“燙。”
其實方續誠倒水時已經兌過了涼水,不過段循說燙,於是方續誠又拿回杯子起身,重新再出去兌了一次水。
“還燙嗎?”方續誠這次甚至沒有坐下,站著問。
段循抱著杯子搖搖頭,露出一口白牙:“剛好。”
方續誠這才重新坐下。
坐在段循右手側的陸淮然受不了地“嘖”了一聲。
段循挑釁似的挑了下眉:“陸小少爺也渴了嗎?醒哥還沒忙完工作?”
陸淮然皮笑肉不笑回敬:“老子自己有手有腳!”
段大少爺被發小諷刺“沒手沒腳”也不生氣,喝完水沒骨頭似的直往方續誠所坐方位靠。
方續誠就坐在那裡沒動,任由段循坐沒坐相依靠著他打牌。
過了當地時間零點,段循和方續誠告別陸家幾人。
段陸兩家的房子離得不遠,段循提議走回去。
方續誠沒反對,但海島夜晚溫差不小,風沙也大,方續誠出門時把段循衛衣的後兜帽順手給他戴上了。
段循打了一晚上牌,精神很亢奮,戴著帽子蹦蹦跳跳踩石板玩,衣服後面的兜帽總是被他跳著跳著就掉了。
方續誠跟在段循身後半步,腳步沉穩,時不時不厭其煩重新將段循滑落的兜帽重新給他戴好。
出來送人的陸淮然站在別墅大門口,看著段循和方續誠漸行漸遠的背影。
他忽然覺得,有個野哥哥好像真的也不錯?
由於段循的兜帽一直掉,到了後來,方續誠幹脆上手託著某人的後腦杜絕兜帽滑落的可能。
回到段循他們島上暫住的別墅,方續誠開啟外圍的鐵藝大門。
段循在方續誠推開門後,捉住方續誠推門的右手。
方續誠的八歲燒傷後,手部血液流通差,雙手溫度一直不高。
而小時候的段循跟個小火爐似的與方續誠形成兩個鮮明極端。
如今身體受過重創的段循沒以前熱乎了,但他出門前剛喝過熱水,一路上又全副武裝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
他用自己暖乎乎的掌心包裹住方續誠微涼的手,將手掌、手背,甚至每一根帶著瘢痕的手指都認真搓暖。
方續誠由著他拽著自己的手弄,只在上別墅樓梯時反手握住段循的手,提醒他看腳下。
段循心不在焉地嗯嗯了兩聲,抬頭問:“哥,這樣會舒服一點嗎?”
方續誠回答:“會。”
於是,段循又抱著方續誠的手踹進自己兜裡,手指不停繼續摩挲。
在陸家海島的第三天,段陸兩家比賽釣魚。
方續誠和陸醒然都是釣魚高手,而反觀段循和陸淮然,一個比一個沒耐心,釣了一會兒,兩人就湊一塊兒被別的什麼吸引走了。
不過沒幾分鐘,段循又折返回來了一次。
他兩手拿著兩瓶不知道什麼,跑回方續誠身邊。
“這裡太曬了,噴點防曬。”
他提醒方續誠和陸醒然閉氣,對著兩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頓噴,直到噴完一整瓶才罷休。
接著段循將左手上的管狀防曬霜又擠出一大塊到掌心。
手上動作自然地重新重點給方續誠的後脖頸、露在衣袖外的手心手背再次塗了一遍防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