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機場的時候,不是這麼走路的。”
段循心說,我哪樣走路我怎麼不知道?
他看著方續誠沒說話。
管家吳叔一聽段循腿有事,立馬緊張起來:“小少爺受傷了?撞了哪裡嗎?嚴不嚴重?要不要叫醫生?”
在此之前吳叔並沒注意到段循走路姿勢有什麼問題,事實上段循自己都沒覺得他剛才的表現有什麼破綻。
他兩年前車禍撞得有點嚴重,全身骨骼多處粉碎性骨折,身體裡鋼板都不知道有多少,回國前才手術取出部分。
剛才下車時,段循伸腳觸地那刻就感覺到了不對,但他不想管,也不知道方續誠到底怎麼看出來不對的。
“車上那一腳?”方續誠還是盯著段循。
段循“嗯”了一聲:“可能吧。”
“上車,去醫院。”
方續誠直接轉身重新拉開身後的車門。
段循沒說話,也沒動,半晌,才慢吞吞開口:“叫家庭醫生上門吧,我懶得跑。”
應該就是在機場時,車裡踢的那一腳力度沒控制好,但也不至於到了非進醫院的地步。
吳叔是從小一點點看著段循長大的,夫人在小少爺幾歲時就出了事,老夫人兩年前也去世了,小少爺又因為車禍重傷這兩年也一直呆在國外。
他實在害怕小少爺身體出什麼問題。
“小少爺您就去醫院看看吧,求個安心,家庭醫生那也不是專科大夫,您的身體要是……”
“不去。”不等吳叔說完,段循生硬打斷。
吳叔滿臉擔憂地看著他。
段循被看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了,深吸了口氣,解釋:“就是剛踢了一腳不嚴重,我不想去醫院,吳叔我餓了,想吃灌湯黃魚。”
看著長大的小少爺清俊瘦削的小臉對著自己,說自己餓了要吃飯,吳叔很難不動搖。
“有的有的,小少爺愛吃的菜都備好了。”他邊回話,邊為難地向段循身後站著的方續誠看過去。
方續誠這時發話了:“先去醫院,這裡儀器不全。”
段家住宅的旁邊的確是有一棟綜合功能樓的,裡面有整兩層的醫療體檢室,不過大多都只存放了些常規檢查的儀器。
方續誠握著黑色幻影車門把手的手一直沒松,段循單手插兜,好整以暇看著他。
氣氛似乎僵持住了。
段循不肯配合,方續誠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主,二人對視了一會兒。
最後竟是方續誠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回國總要在國內重新做一次全身檢查,晚了專家會下班。”
吃軟不吃硬的人就是這點吃虧。
當段循莫名其妙在骨科做了一系列檢查,又聽醫生提醒他這要忌口那得注意的離開診室時,銘城夜空下早已霓虹閃爍。
雖然這兩年幾乎在醫院安了家,但段循個人對醫院也沒什麼抵觸,只是今天這種情況怎麼說呢——
回國第一天,什麼事都沒幹先把自己一腳踹進醫院了,還是當著方續誠的面。
就……挺丟臉的。
從醫院出來,該丟的臉也丟完了,段循破罐子破摔幹脆聽了醫生的建議心安理得坐上了輪椅。
司機將車開到門診樓大門口等候,方續誠親自推著段循到車門外。
段循起身先上車,司機下車幫忙放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