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怙主為什麼要問他怎麼退親?他還指著怙主大婚放假呢!
冥吏心裡犯著嘀咕,但還是盡心盡力地解答靳阮渝的問題。
若是活人不慎收下了死人的聘禮,在沒有其他因素的幹擾下,只要把撿到的東西加倍退回去,這樁親事就算兩清,從此以後互不相幹。
而且這能撿到鬼新娘紅包的人也很有講究,首先八字要跟鬼新娘合得上,其次還得等到這人陽氣大衰之時,才能看到陰間的東西。
畢竟要是人人都能在地上撿到鬼新娘的聘禮,這陰陽兩界還不亂了套了。
為了避免自己冤枉了人,靳阮渝特意向冥吏詢問了一下,這個退親的流程人間的修行者是不是都清楚。
冥吏點頭。
也就是說,靳萱在幫陳新遊拒絕了與葛笙微的親事之後,特意將這樁親事轉到了靳阮渝的頭上。
將冥吏送走以後,靳阮渝仍做著道士打扮,出門去找陳新游去。
他倒要看看,這件事裡有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五光十色的酒吧裡,陳新遊摟著今天剛換的小女朋友搖搖晃晃地出了門,寒風凜冽,凍得他一激靈,人也跟著清醒了一點,走起路來沒有剛才那麼晃了。
他走到外面的停車區,開啟車門一屁股做進了駕駛座上,小女朋友坐在副駕駛上勸他:“遊遊,你喝酒了,不能開車呀!要不我們找個代駕吧。”
“這點酒算什麼!看哥哥給你表演一個漂~移~”陳新遊打了個飽嗝,撥出一嘴的酒氣,將車打著火後,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兩旁的行道樹飛快地從眼睛的餘光中掠過,漫天星鬥低垂,與霓虹相映成趣。
陳新遊嘴裡哼著小曲,想起他媽告訴他靳老爺子的遺産他至少也能分到三分之一,心情就格外地舒暢。
就算這回他那個舅舅還能僥幸活下來,再過一個多月就到正月了,也就是他剪個頭的事。
陳新遊越想越美,不自覺地笑出聲來,他轉頭看了一眼副駕駛上臉嚇得煞白的小女朋友,暗自嘲笑了一聲,將油門猛地一腳給踩到底。
前面有道急彎,陳新遊扶著方向盤,唱著不知道調跑到哪裡去的《沙漠駱駝》。
女孩雙手緊緊抓著車門把手,臉白得跟紙一樣,嘴唇顫抖,沒有半點血色,她後死悔了,為什麼想不開要上一個酒鬼的車。
陳新遊漫不經心地把方向盤轉了半圈,突然他的瞳孔緊縮,不成調的歌卡在了嗓子眼裡,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
只見車前玻璃上爬著一個紅衣的女人,拖著長長的血跡,那女人緩緩抬起頭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映入陳新遊的眼中。
“啊——”
靳阮渝來時看到的便是車禍現場了,陳新遊和他的那個小女朋友昏坐在車裡,陳新遊的傷勢嚴重一點,臉上全是猩紅的血,不過暫時死不了。
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鬼坐在被撞得變形的車頭上,深情地凝望著車中的兩人,拍手桀桀笑個不停。
靳阮渝給120打了通電話,走過去一把抓住車頭上女鬼的衣領,將她拎了起來。
被拎起來的一瞬間,女鬼是茫然的,她瞪著兩個已經要掉出眼眶的眼珠子,像只被抓住後頸肉的可憐小貓咪。
她不僅發出了靈魂三問:我是誰?我在哪兒?是什麼作用力將我拽我起來的?
嗯?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