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向充滿煙火氣的房子變得冷清得不像話,看著溫若南一直精心呵護的藤蘿變得蔫蔫噠噠。
梁厭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消失,而他抓不住也求不回。
他這幾天都睡在主臥裡。
然而連續幾天的夢魘,卻攪得他格外難受。
他每天都在做夢,不夢別的,只反反複複夢著他和溫若南的高中時代。
夢中的他一直飄著,像個局外人,審視著底下青春洋溢的兩人。
那個時候他們倆是同桌,因為他喜歡打遊戲,每天都不做作業,所以遭了老師很多次批評。
最嚴重的一回,是老師說他如果再不寫,就要請他爸到學校來,而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怕他爸。於是第二天仍然沒寫作業後,他直接離家出走了。
後來還是溫若南找到他,把他帶回去。
他記得那個時候溫若南說,“你別怕,我已經幫你把作業都寫了,仿著你的筆記來的,老師發現不了……”
而他回到學校後才知道,溫若南一夜沒睡,甚至手指上磨出了泡,幫他補上了從開學到現在的所有作業。
還有好幾次,他下課後趴在桌上睡覺,從老師辦公室回來的溫若南怕打擾到他,也不叫他,就一直站在外面等他醒。
有一次他睡得太過放肆,打鈴了還沒醒,上課的老師見狀直接吼,“梁厭你要睡到走廊裡去睡,別欺負你同桌不讓他進去!”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聽頭,“老師,是我有點困,才想站著聽課的。”
……
梁厭還以為自己把這些都忘了,卻沒想到,它們在夢裡竟然都是那麼清晰的存在。
這些畫面就像影片膠卷,一幕幕,飛快地在他的記憶裡奔走。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這些時的感受,因為他根本不敢往深了想。
他怕他一想,就會心疼得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