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教授,青銅碎片上的這塊紋路意味著什麼?”
“這種紋路應該是圖騰的一部分,根據已知的圖騰,”民臣之一邊說,一邊在紙上,畫出了現有已知的獸圖騰紋樣:“我更傾向於它屬於遊牧部落的狼圖騰,但上面的雕刻方式,卻是農耕民族特有的製作工藝。我......抱歉,我說的是不是有些多了?”
韋至看著民臣之認真解釋的樣子,一時間覺得,這個人剛剛在發光,對於他的歉意,韋至笑得有些心虛:“沒有啊,我聽得很認真呢。”
民臣之:“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說話。”
韋至:“沒有。民教授可以多說話,挺好聽的。我很喜歡。”
民臣之確實很體弱,但對相應的知識,也足夠爛熟於心。韋至在尋找的過程中,想要知道的任何有關那個青銅碎片的資訊,民臣之都能夠給出來:材質、紋飾、特徵、可能的年代、製作工藝等。無一例外。
是專家不是磚家,這就是韋至給出的評價了。
只是兩人時間探查到某個部分的時候,漸漸開始出現了民臣之無法解釋也無法理解的事情了。
“線人這種東西,肯定是有他存在的必要的,畢竟總有一些方面,是警方不好接觸,官方不方便接觸的。而這,就是我們這些所謂的線人存在的意義了,總有一些東西,是不能讓普通人知道的。所以,民教授,你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後,還請,不要聲張哦?”
韋至眉眼彎彎,笑意盎然,但無法讓人懷疑,他話裡的嚴肅性。
於是,民臣之見到了他生活的這個世界的另一面,有關魑魅魍魎、有關神仙鬼怪......
韋至成為警方的線人,肯定是有他存在的必然的,就比如說,韋至在這幫非人的團體中,頗受尊敬的地位。
韋至沒有主動說明過他的身份,民臣之也沒有細問,線索查到最後,民臣之能起到的作用其實已經不大了。他繼續跟著一起查,一方面是處於對這個案件的責任感,另一方面,也是處於對這個世界真相的好奇心吧。
而好奇心會害死貓,自然也會害死民臣之。
韋至雖然會在這個世界收到一定的尊敬,但就算再正常的社會中,也有人是不服現有秩序的,更不用說,在這秩序本就不明,且沒有什麼強制性的神鬼社會了。
韋至本身的實力可能不弱,那些人並沒有把韋至當做攻擊的主要物件,那麼,一直跟在他身邊、身體柔弱的民臣之,就成了一些人的目標。
民臣之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韋至身邊的,也不知道那些柔軟的藤蔓是怎麼變成尖銳的利刃,刺進他的胸膛的。
他無力地看著胸口的血源源不斷地流出,而他本人,無能為力。
韋至感應到民臣之位置的時候,民臣之的神魂都要消散了。
韋至震怒,他敢留民臣之一直跟在他身邊,一方面是因為對自己有信心;另一方面,則在於,習慣了民臣之男人的身份之後,這張臉,仍然對他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他對這個美人,有慾望。
那群人對民臣之動手的行為,既打了韋至的臉,也戳了韋至的心窩子。
動用法力聚攏了民臣之的神魂,韋至不忘他們的工作,將手裡的證據交給魏警官之後,他對整個神鬼社會進行了一場大清洗。
神鬼社會重新洗牌,實力大損,而有關部門,趁著這個機會,和韋至合作,將這個小社會,納入了大社會的範圍之內。
韋至回到了他的店裡,狹小的店鋪變了樣子,寬敞,明亮,擺放著幾排整齊的貨架。
民臣之的情況,基本只剩魂飛魄散的結局了。
只是聚攏神魂,就已經讓韋至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了。
複活?
複活民臣之,韋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但民臣之也並不能算是活著,他成了依附於一根煙杆的妖鬼,雖然活著,但非人,非妖。
韋至......用自己的肉身,賦予了那根煙杆容納民臣之的能力。
神魂逸散,碎裂成了無數瓣,不知去向。
民臣之繼承了韋至這件店鋪,成為了這件店鋪的店主。
只不過他沒有繼承韋至線人的身份,相反,原本店鋪外面只有雜貨鋪三個字的牌匾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兩個字——萬界。
萬界雜貨鋪,攜帶著民臣之,開啟了尋找韋至可能的神魂碎片。
民臣之在無數個世界搜尋,搜尋到了約三分之一的靈魂碎片。
而這些碎片,在進入某個世界的時候,突然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