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肇慶府城中的金家酒樓中,肇慶官場中的頭面人物正在歡迎新來的同知佟圖昌。
對這個新同知個人看法不同。知府陳子龍倒沒什麼,可是其他人就不同了,其他人大部分都是進士出身,身份最低的高要知縣陳炳文也是舉人,可是這個同知佟大人連個秀才都不是,只是個童生。
今天這些人來完全是看在知府陳子龍的面子上不得不來,當然來了也沒什麼好臉色。
陳子龍看到今天要冷場,趕緊說道:“諸位同僚,讓我們滿飲此杯,歡迎佟大人履新!”
眾人喝完後,陳子龍接著問道:“佟大人,聽說你以前在瓊州府擔任推官?”
“回知府大人,是這麼回事,但是監國殿下命我專職負責昌化的鐵礦,所以推官是一天都沒幹過!”
推官到同知,正七品到正五品,連升六級啊,楚王對他的關照真是沒話說。
知縣陳仲文說道:“佟大人,從七品到五品,監國殿下對你的信任還真是深厚啊!”陳仲文這裡話裡有話,諷刺佟圖昌靠著叔叔的關係升官。
陳仲文是湖廣人,也是武昌縣的人,當年張獻忠來的時候跟隨難民逃亡廣東,來到廣東自然第一時間投靠也是讀書人的馬明遠,所以對佟家這種佞臣那是不假顏色。
在座的這些官員也十分討厭佟圖昌這種官場新貴,但是都知道佟養甲現在不好惹,所以也只是在心中討厭,可不敢像陳仲文這樣表露出來。
佟圖昌雙眼一眯,問道:“陳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佟大人,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嗎?我等功名出身,竟然和你這種阿諛奉承之徒同朝為官,真是三生不幸啊!”
“陳大人,不要以為你投靠了馬閣老我就怕你!”
“我的官職是監國任命,怎麼佟大人你的官職不是嗎?還是你的官職是你的叔叔給你弄得?”
陳子龍看到二人越說越僵,趕緊面色一沉,說道:“二位,好了,不要吵了!”
陳子龍的面子無人不敢不給,功名、資歷都在他們二人之上,更何況陳子龍聽說還是楚王的好朋友,所以二人趕緊起身賠罪。
陳子龍看到今晚上的酒宴鬧成這個樣子,也沒心情喝下去,草草的收場然後各回各家。
佟圖昌也回到自己家中,在昌化為官時因為條件艱苦,他的家眷都留在廣東,現在來肇慶當官,自然不能和從前一樣。
進入屋中佟圖昌的老婆賈氏看到老爺回來趕緊讓人打水給老爺洗臉。
這個賈氏是佟養甲續絃的貼身丫環,當年在河南董家塢堡的時候,董氏被佟養甲納了續絃,看到自己侄子沒有老婆,就把董氏的貼身丫環給了佟圖昌。
因為董氏在董家也不受待見,所以賈氏這個丫環姿色也不是十分出眾,年紀還大,嫁給佟圖昌的時候都已經二十五的老姑娘了。但是這個賈氏和楚王妃董氏姐妹感情很好,董氏姐妹小時候都是賈氏帶大的,所以佟圖昌對這個賈氏恭敬的很。
“老爺,不是去吃酒嗎?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別提了,沒想到小小的肇慶府也有馬明遠的爪牙,當地的高要縣令陳仲文就是馬明遠的門人,剛才這個酒吃的十分憋氣。”
“陳仲文?就是以前武昌縣城裡那個舉人嗎?”
“對,就是那個陳老爺,沒想到也來到廣東了,不知道走了馬明遠什麼路子,竟然當了高要縣令。”
“那老爺你以後可要小心點,不要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上!”
“放心吧,我怎麼說也是同知,比他的縣令大上五六級,在官場上他還不敢怎麼樣!不過就是不知道陳知府的態度。”
賈氏給佟圖昌擦乾腳,讓下人進屋收拾完畢,然後服侍佟圖昌脫衣安寢。
賈氏說道:“聽說這個陳知府和楚王相交莫逆,和馬明遠更是同科好友,這可怎麼辦?”
“我也是擔心這點,幹活不怕,就是怕陳子龍在背後下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