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的周家還遵循大家長制,男性的話語權更重,周永禮的父親作為周家大家長,理應對自己兒子進行指導教化,他喜歡男人對家族長遠的發展來說,是不利的,應該被予以矯正。
可是周永禮不再是一嚇就哭,一打就屈服的小孩子了,他倔強的堅持著他的愛,可是周父在這時被氣倒下了,周家亂作一團,他們兩個被無數的指責淹沒,沒人覺得他們是正常的。
“那之前呢?禮哥說你們高中就在一起了。”
肖逸思又點了根煙,抽吸一口,微眯著眼思緒翻飛:“那時候啊?感覺好早了。我倆也都是一中的,現在光榮牆上還有你們禮哥的身影呢。高中他很耀眼的,和現在的小淮沒什麼差別,但是比小淮還沉默。”
“那時候一中還不是按照成績排的班級,就隨便搖出來的,競賽生也都混著,不然我也沒機會和他做同學。我當時可是老高辦公室常客,有事沒事就去他辦公室的沙發上癱著。”想到這他呵呵一笑。
“後來老高發現我倆談戀愛了,他眼裡容不得沙子啊,我們都這麼熟了,他還告家長,給我爸說了,也給阿禮的母親說了,他母親把這件事壓下來了,沒敢告訴周叔,只是勸我倆趕緊分手,我那時候很不服氣,死活不同意,不過年少輕狂那都是暫時的。”
劉子煜說:“老高變了好多,他前些天在竹林抓我倆早戀呢,當時我倆還沒在一起,早戀的帽子就被扣頭上了,不過他他輕拿輕放,讓我們一人一萬字檢討就翻篇了。”
肖逸思有些驚訝,原來時間能改變這麼多,語氣似有感慨:“這我倒是沒想到,老高這麼多年,長大了啊!”感嘆完接著講,“我爸兒子多,他不在乎我,給我丟精神病院治療,在那裡給我繳完費我再也沒見過他。說實話,那醫院不像人待的地方,醫生都是魔鬼,我高中還是校籃球隊的呢,身材特好,被醫院折騰的夠嗆,現在都養不回來了。”
“以後也都沒機會了嗎?”劉子煜突然有些煩,吸了一口氣,又猛地吐出來。
肖逸思搖搖頭,“不來了,再也不來了,再複合一次命就沒有了,我過陣子就要去非洲那邊,公司的跨國業務批下來了,等我在那邊忙完可能就幾年後了吧,那時候阿禮指不定孩子都有了。”
“禮哥結婚的事咱先不談,你走之前說一聲,我們是你這邊的人,總要一起吃個飯再走。”
肖逸思勾唇,想笑沒笑出來,整理半天表情,只能繃著臉說:“這是肯定的。小淮一看就比我倆靠譜,祝你們以後都順順利利的吧,起碼不能走我們走過的老路。”
……
年少時的煩心事一吹就散了,劉子煜的痛苦折磨蔓延了兩天,經過頑強的自我疏導便徹底沒了影,未來會怎麼樣?這事兒他不應該煩悶那麼久的,他母親是個溫柔的人,會同意的。
白錦淮一直都那樣,痛苦無法被排解消散,就像經年舊疤隱隱作痛。
劉子煜談戀愛以後變得老實本分,終於有了該有的學生樣。一身校服升旗儀式從來沒有缺席,都板正的穿在身上。天氣其實已經不適合穿單薄的秋季校服了,大部分人的搭配都是校服外面套一件棉襖,就劉子煜凍不死一樣,一身校服還能在班級隊伍裡安然不動地站好,差點給高國良感動的熱淚盈眶。
日子過得飛快,十二月中旬有場名校聯考,劉子煜的物理在白錦淮嘔心瀝血的教導下穩步提升,現在已經能穩定考到四十多分,只不過這次考試不換班,讓年級第五的白錦淮和提分神速的劉子煜得以繼續呆在三十班。
舒欣正在講語文卷子,劉子煜不想聽,手指攀上白錦淮的手心,反手捂住揣到自己的棉衣口袋。
在後排無人知曉的角落裡,一隻溫熱的手在另一隻冰涼的指尖上摩挲。
這次考試語文題出的偏,堪堪及格的語文成績白錦淮差點就倒數第一,還好記性不錯,古詩文默寫拯救了他的六分,但是其他部分的答題依舊讓舒欣兩眼一黑。
“白錦淮!”舒欣突然在講臺吼了一句。
這給劉子煜嚇得夠嗆,以為他倆私情被舒欣發現了,不過抓著白錦淮的手還沒有松開。
白錦淮輕輕甩開劉子煜的手起立。
“你語文練習冊拿過來,我看看。”舒欣說。
他語文作業沒寫過,練習冊和新的一樣,舒欣看完後果然冷笑:“上星期我佈置的作業你但凡寫一下對對答案,看看邊塞詩表達的情感,也不至於這次考試考的邊塞詩,你給我答出來寄情山水、熱愛自然的思想感情!”
下面學生忍著笑。
白錦淮:“……”
邊塞詩寫的太唯美了,有山有水的,這題答錯理所應當。
“你所有科目都是年級前五,能不能分點時間給語文呢?但凡語文能三位數,這次你也考第一了!”
白錦淮認同的點點頭,覺得確實應當提升一下語文素養。
坐下以後劉子煜還在悶笑:“邊塞詩的思想情感熱愛自然嗎?那你看看我現在對你是什麼思想感情?”
“……”白錦淮說,“展現了我們兩個的的深厚友情。”
劉子煜含著笑:“表達了我對你的感情如江河之水綿延不絕,長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