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熬了一個大夜,天色微微亮堂的時候白錦淮才拖著冰涼的手腳上床。
六點二十鬧鐘響了,白錦淮才剛睡下,猛地被鬧鐘吵醒,頭痛欲裂,感覺全身乏力。
平時早餐都是路過樓下包子店買倆包子一杯豆漿,今天他格外沒有胃口,買了杯豆漿病懨懨的往學校走去。
往常早上都是打車去,今天他想多走會兒吹吹風,讓腦子清醒一下。
不巧的是九月份天氣說變就變,大清早就開始淅淅瀝瀝滴起雨來。
雨滴砸在柏油馬路上,濺起小小的水花,慢慢的雨絲越來越密集,路上青灰色的磚很快被印成了深色。
白錦淮頭還痛著,被雨淋到腦袋清醒了幾分,這才打了車趕去學校。
令人驚訝的是劉子煜比白錦淮到班還早,今天早讀竟然沒有遲到。
他和劉子煜膚色都白淨,倆人都沒睡好,眼底掛著青黑。
早讀是舒欣的語文早讀,倆人困的直不起頭,並排趴著,都有一睡不起的架勢。
舒欣試圖透過敲桌子的方式喊醒他們,可惜失敗了,倆人在書聲中睡熟,對桌子的響聲置之不理。
總之缺少一節語文早讀不是什麼要緊的事,舒欣對這看的很開。
倆人坐最後一排“長眠”了兩節課才堪堪清醒,此時正值大課間,班裡熱鬧非凡。
寧向松坐他倆前頭觀察著他倆,倆人眼中布滿了紅血絲,像是半夜不睡覺做些偷雞摸狗的事。
周永顯從後門竄進來,開門見山問道:“你倆昨天在一起幹什麼小偷小摸的事情了?”
白錦淮剛醒,腦子還沒歸位,只憑借人類的本能搖搖頭。
劉子煜一覺睡了個舒坦,伸了個懶腰,沒骨頭一般往白錦淮身上靠,整個身子癱在他身上,語氣慵懶地說道:“大課間你倆不出去撒花,坐這幹嘛?”
“這不是關心你倆的晚間生活嗎?萬一你倆做了什麼危害社會治安的事也好和我們提前透個底。”寧向松一臉理所應當,“我們方便大義滅親。”
劉子煜趴的姿勢不舒服,往白錦淮頸窩一通蹭,懶洋洋的看著寧向松:“讓你失望了,我就是學習到廢寢忘食,睡晚了。”
寧向松失不失望不打緊,重要的是白錦淮轉而驚喜起來,連帶著感覺劉子煜溫熱的臉貼到自己身上,脖子和臉都熱熱的。
劉子煜蹭了一會兒感覺白錦淮的脖子溫度不對勁,抬手摸了摸他的腦門,“靠!你發燒了!”
白錦淮這時候還一臉懵,舉起自己的手壓上額頭,感覺溫度沒差,“沒啊。”
劉子煜抬手抓起他的手,語氣嘲諷:“你是被燒傻了嗎?你的手都滾燙,摸自己額頭有什麼用嗎?”
起身沖著面前的兩人下逐客令,“阿淮有點發燒,你倆回吧,我帶他去醫務室看看去。”
白錦淮只感覺頭脹脹的發痛,老實地跟著劉子煜去了醫務室。
溫度量出來,劉子煜眯著眼睛看水銀溫度計,“,你再晚會兒就燒熟了。”
一中請的醫生是個老中醫,學生少的時候還會幫人把把脈,“睡眠不足還有過度焦慮導致抵抗力下降,昨天還受了涼,給你開點藥,回去記得注意休息,這幾天飲食清淡點。”
他看白錦淮人長得乖,推推他鼻尖上的眼鏡,轉而寬慰道:“高中生壓力大不是什麼好事情,勞逸結合最好,條條大路通羅馬。”
“我那個年代,家裡窮,我還有四個哥哥兩個姐姐,幾乎供不起我讀書。高考第一年我沒考上,他們都勸我算了,我不服輸,我說我要複讀,我又準備了第二年,複讀考上的大學我也沒那麼滿意,還是我不喜歡的工科專業。可那又能怎麼樣呢,那也是我天天日思夜想心心念唸的大學。”
“後來大二我轉了專業,去醫學院學中醫學,那時候我轉專業的資料提交的太晚,沒有我的課本,我又找上一屆的校友買了一套二手書,學長沒那麼愛惜課本,半本書都是卷頁的,還有大滴的墨水,我用那殘破的書學了一年。再後來就順利了,我在陽城中醫院做醫生,退休以後就想來看著你們這群朝氣蓬勃的孩子。”
“其實成績沒考好沒所謂的,也沒有什麼跨不過去的命運,你有的是時間學習,你有的是時間成長。”
大爺絮絮叨叨半天,給白錦淮拿了兩瓶吊水,掛在高高的架子上。
劉子煜陪著白錦淮掛了兩瓶吊水,他溫熱有力的手掌蓋住白錦淮的眼睛:“睡會兒吧,我幫你看著藥水。”
劉子煜眼裡還布滿紅血絲,不過他顧不得睡,時不時抬頭看看藥水還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