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十一月初,一場寒流橫掃過去,滿街的樹葉子掉了大半。雖然外邊兒冷風呼嘯,但在游泳館裡宛如春天。唯一讓李津京後悔的就是他為了鍛煉身體把車讓給老武他們跑業務用了,他自己又恢複了每天騎腳踏車的日子。
來的時候就吹了一臉土,跟這兒又遊又洗的好不容易幹淨了回家還得變成出土文物。
捏捏小肚子,嗯,結實了不少,看來這鍛煉是很有必要的。
秦立東和張文打完了壁球一進游泳館就看見李津京跟個大熊貓一樣團在椅子上,小爪子在腰腹上捏來捏去。
張文笑著說:“京京這孩子還真在意身條兒,淨偷著臭美。前兩天小武跟我說,他一條牛仔褲都好幾百,隨便一件兒外套就上千。我是看不出什麼好來,但瞧著確實挺順眼。”
秦立東看著他:“跟你弟弟和解了?”
“怎麼說也是親兄弟。那會兒我就是因為他不願意走後門兒提幹跟這小子置氣,託老潘一次不容易……但現在回頭想想,這也是小武有志氣。以前總覺得他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兒,跟他說話就橫了點兒。”
張文突然抬起頭眼睛放著光兒:“東子,最近我們家小武可出息多了。昨兒回家看他擺弄那些醫療器械的說明書,聽他講的頭頭是道兒的。”
秦立東笑著點頭:“嗯,孩子知道上進就行,以後他們這幾個小的錯不了。”
“看他小時候真想不出長大能變成這樣兒,”張文說的是遠處椅子裡的李津京,“有時候特像一老頭兒,有時候比孩子還孩子,有點兒邪的。”
秦立東也順著看過去,正好看見李津京撲在躺椅上挺屍,翹著腿捧著一大盤西瓜咔哧咔哧的猛造呢。
雙手疊著放在肚皮上,仰躺著閉目養神,一個大黑影兒晃過來,李津京睜眼:“和文哥打完球兒啦?哎?你要遊兩圈兒?”
秦立東穿著泳褲單手插著腰,:“聽說你遊的不錯,賽一輪兒?”
“行啊!多少米的?什麼姿勢?”
“二百米自由泳。”
呼啦一下躥起來甩開浴巾:“來著!這回你可撞槍口上了,自由泳我強項。”
張文洗過澡穿戴整齊站在旁邊兒:“我給你們當裁判,輸了的請客吃飯。”
李津京仰頭一笑:“那我可等著搓頓好的了。”拍拍胸脯兒:“讓你十米!”
秦立東大笑著轉身就走:“誰讓誰啊!”
身高相差無幾,臂長略有點兒吃虧,李津京站在岸邊兒擺好姿勢,心裡定好戰術,今天非痛宰秦立東一頓不可!竟然挑釁?
我草!輕敵了輕敵了!李津京懊悔的猛追。這哥們兒超人啊?體能無限啊?我不想吃他甩出來的水花兒啊!
結局,差了人家一個身位還累了個半死。
沮喪的扒在池邊兒,李津京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晚、晚上吃什麼,我、我請。”
秦立東和張文一起大笑,張文蹲下指著他說:“東子也最擅長自由泳,今兒也不知道是誰撞誰槍口上了。還狂不狂?”
李津京“嘁”了一聲,“以大欺小!”雙手一撐想上岸結果剛才體力透支再加上岸邊有水,手一滑又栽回泳池,咕嘟咕嘟冒了一串兒泡泡。
秦立東一猛子紮下去給他撈起來,從後頭抱住他的腰往上託:“老文給他拉上去。”
這下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李津京亂扭,“不用不用,我自己能上去。”稀裡嘩啦的像只水鴨子一樣兒爬上岸,“我去沖個澡啊,正好過一會兒潘哥老武他們也該來了。”
張文看他一溜小跑兒,笑著跟秦立東說:“又一個栽在你手裡的。怎麼不上來啊你?”
秦立東回過神兒,“我再遊一圈兒。”轉身帶起一片浪花兒。
願賭服輸。再說,偶爾這麼掛個小賭注競爭一下也挺有意思。
李津京他們仨坐在康體中心的大廳裡,抽著煙嘻嘻哈哈的侃大山。文哥其實還是很關心老武的,可能是倆人的溝通方法不對,再加上老武自小就脾氣直。聽他說過一次很反感他哥哥找路子幫他提幹的事兒。
聽著張文事無巨細的詢問老武在公司的表現和做業務時的過程,李津京偷偷感慨著,有個親哥哥真好,像他這樣的獨生子真是挺孤獨的。
等了十多分鐘吧,老潘來電話說他和龍慶晚上去一臨時加的飯局談生意,沒法兒過來了。李津京說:“那就咱們仨吃吧,老武和小竟現在應該還跟外頭跑著呢,古劍也盯在公司裡。”
正說著,席硯給秦立東打來電話,看秦大少的表情,估計沒什麼好事兒。
“不就一次校內比賽嗎?你才學了一年……這種事兒不能怪別人,你也別想著一朝成名,東西都是慢慢積累起來的……”
張文一聽這話碴兒挑了挑眉毛,沖李津京微微搖了搖頭。同是二十上下的小孩兒,這個就是標準的小崽兒了。